厌烦之色,不紧不慢地回答道:“我是京城人士,从前也无甚营生,便只是出卖一身苦力,与人卖命而已。” 说着,他唇边泛起一点自嘲的笑意,接着道:“至于家中么……我没有家,自然也无亲人。” 这么小的年纪能受那么重的伤,想来也确实是个苦命人,他的身世背景跟江月猜的也差不离,再看他也是一副不想多谈的模样,她便也没再多问他的伤心事。 从小厢房出去后,江月就看到拿着斧子心不在焉劈柴的宝画。 在宝画眨巴着圆润的眼睛准备发问之前,江月摆手好笑道:“都谈妥了,没打我!我听着外头没声儿就知道你磨洋工呢,不用操心。” “哎?!”宝画的反应跟之前的江月一样,讷讷地问:“这么顺利?” “嗯。”江月应了一声,“我这就去前院回禀了,你且劈你的柴,还是按着原来的章程,午后就开始为他诊治了。” 那小公子的伤势耽搁不得,没得因为自己磨洋工而耽误。且后头总也有仔细问的时候,宝画就开始专心做起活儿来。 江月走到了前院,许氏和房妈妈都不在堂屋。 她便去了他们住着的西屋,还未进门,就听到了里头翻找东西的声音。 许氏正和房妈妈说道:“家里有现银有九十六两,合计宋家退还的二十两,连一百二十两都凑不够。但还好我还有些衣服首饰,往后没有太多出门交际应酬的时候,变卖一些也无妨。我准备把聘礼添作二百两,你拿着这笔银钱去寻媒婆,阿月的亲事该是会顺利一些。” 前头江家赔付银钱的时候,许氏和原身已经卖出了很多名贵的珠宝华服。 如今剩下的,都是江父还在的时候,亲自为她们母女置办的,意义非凡。 所以听到这儿,江月立刻打了帘子进屋,“娘不必这般,我的亲事已经谈妥了。” 她不过离开眼前一二刻钟,就说谈妥了婚事,许氏自然惊讶。 倒是房妈妈比许氏更快反应过来,“是后院那位小公子?” 江月说是,“他叫联玉,是京城人士,家中人都无了,自小就流落在外,跟人学了一些拳脚,做苦力、跑单帮、给人卖命的。前头在外头遭了难、受了伤,主家又不给医治,他又没有银钱,便只好随便找了个大夫治。那庸医害人,把他弄成现在这副病弱模样。他也是实在没法子了,听说了咱们这儿医仙谷的传闻便去求医,这才在山上遇到了我……” 联玉给的信息太少,江月便只好在这基础上自己发挥了一些。 左右他们的亲事也是假的,也不是真要长相厮守、过一辈子,身份上也不必纠察太细致。 而且许氏和方妈妈的都是心肠软和的人,说的更凄苦一点,她们只会更心疼他,而不会嫌弃他。 果然,许氏并没有半分嫌弃的意思,只叹息道:“京郊那一带流匪作乱久矣,偏生官家不理会,你爹就是这般……唉,也是个苦命的孩子。” 房妈妈神色也戚戚然,“不过姑娘跟小公子相识时间甚短,会不会仓促了些?” 江月实在伪装不出小女儿独有的那种羞态,便低下头道:“前头跟那宋玉书定亲,我甚至都没见过他,更谈不上相识。如今时间只剩一月,另寻他人也同样仓促。而且……而且他很好。” 长得好,性子又爽利,跟她目前利益一致,实在是再好不过。 许氏和房妈妈对视一眼。 她们两人跟联玉是差着辈分的,所以不用避忌什么,都出于关心去探望过。 他确实生的极好,称得上是生平仅见,而且还跟江月一起共过难。 没怎么接触过男子的小丫头,心悦于他,再正常不过。 是以两人都没有生疑,许氏又问:“他真愿意?你说清楚了?咱家可不是平常的招婿,是招赘婿。” 江月轻轻的‘嗯’了一声,怕她们看出端倪,依旧还是没抬头,“他说家中无人,也未受过长辈什么照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