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先,二人在荒山上偶遇,少年虽然不是侠肝义胆的那种高洁君子,而是被江月以利益交换才答应伸以援手,但起码他也没有趁人之危,则也不是什么卑鄙小人。 然后,从昨儿个他直接撕开裤腿、让江月摸骨的举动就可以看出,他不拘小节,不受什么世俗礼法的桎梏,大抵可以接受假入赘这种权宜之计。 还有一个比较现实的问题,现在的江家并不富裕——宋家那边的欠条虽然打了,但说好一年内偿还。 许氏手边不超过百两,加上从宋家那边收回来的二十两现银,满打满算也只有一百二十两。 这一百二十两也不能尽数充当聘才,不然后头一家子如何生活?又怎么开展挣银钱的活计? 至多……只能出一半。 六十两银子,想找个肯上门入赘、自身条件也不能太差——太差的许氏和房妈妈肯定不乐意,而且还能同意跟她当假夫妻的……怎么想都觉得有些困难。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,他有求于江月,且他所求的,这世间大概只有现在的江月能做到——他那伤势即便是她全力救治,也需要长达数年的时间。 也就是说,未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,那少年都会处在一个比较被动的位置。 等到他来日养好了伤,江月也自然已经渡过了眼前的困境。 可谓是两全其美。 江月越想,越觉得计划可行。 虽然少年还未同意,但主要是他的出现给江月打开了一个新思路——她大可以以自己的医术为条件,去换一个重伤待治的假赘婿。 这个不行,总还有下一个等着她医治的! 当然最好还是他同意了,毕竟也算是相识一场,虽闹过误会,捏痛过她的手腕,但为数不多的几次接触下来,他这人寡言少语,却不愚笨,沟通起来十分简单。 而且长得也赏心悦目。 即便是假女婿,招个歪瓜裂枣的要在家里对上好几年,也坏人心情不是? 她让房妈妈去看顾一下冒然被喊起身的许氏,自己则抬脚和宝画往后院去。 宝画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,“姑娘这是要开始为小公子治疗了?柴还没劈够呢,不然您再回屋迷瞪会儿,睡个回笼觉?” 江月脸上带笑地说不忙,“我有些事跟他商量,你且劈着。” 宝画应了一声,又难得地脑子灵光了一回,想着方才自家姑娘还在烦着重新招婿的事儿,现下就脸色大好,不见半分愁容,又说有事跟那少年商量…… 她忙把江月拉住,道:“姑娘这是属意上那位小公子了?” 江月颇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,没想到这丫头居然也有这么机敏的时候。 “姑娘,你不能这么去啊!”宝画跺脚道,“哪儿有人这么空手随便就去提亲的?而且提的还是入赘呢。没得让人觉得咱家轻佻、不重视。而且……” 旧宅拢共就那么大,两人说着话,就已经到了后院。 宝画前头说的不错,少年确实在劈柴。 房妈妈给他准备了热水沐浴,经过沐浴之后,他换上了宋家退还的那件石青色竹叶纹袍子,乌黑顺溜的跟上好的缎子一般的黑发简单的用一根木簪固定。 整个人焕然一新,依旧是那般眉目如画,少了几分阴郁,多了几分书卷气,活像个弱不禁风的小书生。 不过‘小书生’也是看着文弱—— 只见他一只手将圆柱形的木柴立在木墩子上,斧头裹挟着隐隐风声飞快落下,木柴便立刻应声被劈成了两半。 连带着那放木柴的木墩子上都留出一道刻痕。 少年虽然来到江家已经有了几日,但是宝画又不是江月那样的医者,房妈妈便不许她跟少年离得太近。偶尔宝画进屋去端茶送水的,少年也几乎不跟她说话、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