斩断前缘,忘却前尘。 从此人生便如新生,要开启新的篇章。 几人在驿站陪着卫燕住了多日,直至雪霁天晴,卫燕再一次踏上离去的归途。 彼时,曦光暖暖。 沈昀一席紫袍,同江柯齐氏一起立在车前送她,眉目风流,英姿如画。 他瞧着她,目光深邃如垠。 突然径步走至她跟前,在她身边轻轻吐露心事,用只有二人才能听得见的嗓音道: “卫姑娘,若来日再有际会,不知沈某,能否入得你青眼?” 卫燕惊愕抬眸。 沈昀一双凤眸清冽如水,近在咫尺,带着满目的真挚,噙着笑意看她,如春水流淌过人的心田。 面对沈昀突如其来的表露心迹,卫燕一时间有些不知该如何招架,只笑道:“沈公子莫要同我开玩笑了。” 沈昀却执拗起来,直勾勾瞧着她,漆眸如星。 “沈某一片真心,谈何玩笑。” 见卫燕无措。 他又故作轻松地笑起来道:“卫姑娘现在做不了决定没关系,沈某向你保证,他日定会再次相逢,只求到时候,卫姑娘能给我一个。” “争取你的机会。 信誓旦旦地说完这番话,沈昀不再让卫燕再为难,遂退开几步,回到了江柯和齐氏那头去。 卫燕上了马车,冲着三人挥手,道别珍重。 “盛儿姐姐,有空和大哥来京城看我,记得常通书信。” “好。” 齐氏靠在江柯怀中,早已泪如雨下。 卫燕亦落了泪。 马车辘辘启程,越行越远,直到三人的身影消失不见,卫燕才舍得将帘缦放下。 人生最难是离别。 如今,她终于深刻体会。 * 自那日后,江桐酗酒得厉害。 福叔急得焦头烂额,找了不少人来相劝。可江桐拒绝见任何人,整日把自己关在房中。 疯狂酗酒,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、 好像只有这样,才能忘却一切,平复那颗千疮百孔的心。 在福叔的恳求下,江柯和齐氏来劝过几次,都是无果、 满室皆是酒气,几丈开外便可闻到浓烈刺鼻的气味。 昏沉沉的屋子里,酒罐滚了一地,所有的书架都倒塌在地上,明显是人为推倒的。 此地像是个被人打砸劫掠的屋子。 满地皆是狼藉,满屋皆是碎裂的酒罐。 江琉进来的时候,就看到这样一幕。 江桐披头散发,衣着褴褛,哪还有半点往日的俊朗,简直跟个乞丐差不多。 不仅如此,他躺在那些酒罐的碎片上,浑身被扎的伤痕累累也不在乎,手中还拿着个酒瓶,仰着脖子大口大口地灌酒,喝完了,就把酒瓶砸在地上,听那瓷片飞溅的脆响。 江桐此刻,多像个疯子啊。 他在心中暗自得意。 而这,就是他要的结果。 他像是大仇得报,快意地勾起了嘴角,全然是餍足之色。 不过,单单是像个疯子。 这到底还不够。 因为,他还没把真相告诉他呢。 想到一会儿江桐知道真相,可能会生出的种种表现,江琉心中就狂喜不已。 他今日来。 是为了让江桐真的变成真正的疯子。 就像他母亲一样。 这是江桐欠他的。 他现在,要讨回来。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