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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17节


还要表达对魏元忠的支持,拿脚站着不坐下,有人轻轻嘶声,不肯在御前失态,拢着袖子往空档站,末了还是张峨眉来料理,叫小黄门多搬几张垫子,默默铺在太平身后。

    令人不安的沉默,魏元忠垂首不语,张柬之愣怔着不知该如何反应,唯有姚崇慢吞吞站起来,审慎地望向张说。

    “张舍人,你究竟有否说过,魏侍郎是当世伊周?”

    女皇浮肿发泡的脸上终于浮起一丝笑意,垂眸赞许地望了望姚崇,再把视线调向已然全员肃立的群臣,压手命他们入座。姚崇侧过身,等待同僚们纷纷迟疑地坐下,才如给争论画上句点一般,最后坐下。

    如此一来,御前唯有被架上风口浪尖的魏元忠和张说,还孤零零矗立。

    确实不必再多说什么。

    事情昭然若揭,不论伊周的评价是好还是坏,是善意还是恶意,于储位不稳的李显而言,都是含蓄的批评,等于说这位年近五十的太子尚不能自立,唯有依赖贤相的辅佐,才能顺利继位。

    “来呀——”

    女皇出了声,千牛卫和张峨眉同时踏步上前,千牛卫甚至咔地拔刀出鞘。张说愕然不可置信,五指抓紧了笏板,牙齿格格有声,魏元忠很静定,垂着头一动不动,任凭处置。

    “圣人!不可!”

    张柬之不管不顾,伸开双臂径直挡在魏元忠前面,

    女皇颇为无语,轻叱了声,“你退下!”

    指张说吩咐,“把这个反覆小人送去诏狱。”

    顿了顿,似乎有些意兴阑珊了,“魏侍郎也去陪他罢!”

    一叠声地应是,千牛卫拖了他两个下去。

    人皆噤若寒蝉,唯鸾台侍郎韦安石忖了忖,谨慎出列道。

    “启奏陛下,狄相走后,凤阁内史空悬至今,若再拘了魏侍郎,这……凤阁不可一日无人主持啊!”

    “元崇啊——”

    女皇随意指了指,姚崇忙出列。

    “你来做凤阁侍郎,把凤阁上下好好理理,但凡是这种——”

    她垂眼打量李旦,明确指示。

    “这种朕贬过的人,朕手里借故逃过班次的人,或是与他们做儿女亲家,座主学生等等,一律不准留用!”

    想了想还是不放心,“你能干,连相王府长史一并兼任了罢。”

    李旦两眼一黑,知道己身处境之逼仄,想安分守己都很艰难了。

    早两年忍辱负重,为三哥持枪守卫,全是白费功夫。

    女皇对他,总是严防死守,一条缝子不留,对三哥,却姑息纵容,明知颜夫人母女野心勃勃,专意接个软弱的回京来继位,却任由她们牢牢把持东宫,果然养出李重润这等犯上作乱的东西。

    “臣何德何能?况且单是夏官便是事杂人少,再添上凤阁……”

    姚崇不敢接这烫手的山芋,深深躬身下去。

    女皇看着姚崇的眼睛,中枢这几个尚书侍郎,都是能臣,也各有毛病。

    魏元忠不朋不党,与狄仁杰划清界限,连李武之争都置身事外;韦安石直率寡言,为人畏惧忌惮,孤掌难鸣;张柬之浑身热血且成名太晚,难免急切;崔玄暐尚少历练;唯有姚崇最识时务,历来明哲保身,但这回为打破僵局,开口得罪了张说,可见心思干净。

    语重心长,手把手教他做事。

    “王府长史没多少活计,你家里管事有能干的,捎带手,便管完了。”

    瞥一眼李旦,“况且朕听说,阿旦倚重窦娘子,内院的事儿,不劳你。”

    姚崇立刻接住了话缝子,“是!臣只管外头庄田,封地上出息。”

    李旦脸上讪讪,女皇这话说的,仿佛他与半边小姨子不清不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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