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机会。 “响鼓不用重锤,郡马已然上道了。这回是他初次具名上表,请以阎知微替换裴怀古,担当突厥使团正使,加春官侍郎,拜大将军,此议尚未递上朝会,但得了梁王鼎力支持,圣意赞许,必是畅行无阻。” “……为什么,换人?” 瑟瑟心里有个怯怯的期望,在司马银朱面前却不能直言。 “裴怀古难当大任,阎知微么,也无甚才华,不过身份贵重,祖母是北周清都公主。舍身和亲再难回头,换个老官油子上下打点,郡王的日子好过些。” 司马银朱看看她,语调幽幽地,分明知道她心之所念。 “奴婢以为,郡马是好意。” 瑟瑟垂下头,长长哦了声,再无别话。 那边厢,武三思离了郡主府,越想越不安心,已是宵禁时分,天街上空荡无人,唯有小巷子里的更锣和远远金吾卫的马蹄声回荡。 他垂着头揣摩武崇训所为,冷不防街边,斜刺里冒出一声吱吱嘎嘎尖叫,寂静夜色里听来犹如鬼魅,惊得他坐骑猛地一窜,大甩起笼头来。 小厮忙跳下马来拽住,口里哕哕地安抚惊马。 武三思定睛一看,狐疑问,“谁家养这么大的鹦鹉?” “定是国公府,小的们这条路上往返,被吓了好几回。” 那硕大的金刚鹦鹉蹲在鎏金架子上,使四个人抬着,脚上虽牵了金链,但无论是它自己还是几个仆妇,都知道单凭这链子困不住它。 仆妇认不出王府表记,但敢夜半在天街纵马,必是贵气逼人,忙溜了。 鹦鹉倒还没叫够,使劲忽闪大翅膀,浓郁的深紫羽毛呼啦啦上下。 “——嘎!嘎嘎!” “扁毛的畜生! 小厮心有余悸,撵在后头追着骂。 “下辈子投生做牛马去!” 回头看武三思满脸凝重,试探地唤了声。 “郎主?” 武三思算了算时辰。 下朝时圣人留了魏元忠和韦安石说话,照往常情形,应当还未完事儿。张易之至孝,多半溜空儿,回家陪老夫人用晚饭。 他摘了玉珏吩咐小厮。 “你去国公府走一趟,就说我过半个时辰上门拜见,请府监务必留步。” 小厮去了,他自回家更衣喝茶,闭目歇了一回,算着时间登门,才一报上名讳,便被引至二道门外的书房。 “王爷怎么这时候来?” 张易之急于回宫,匆匆忙忙问。 武三思瞧他连茶也不上一盏,不卖关子,开宗明义问。 “太孙年轻俊彦,不涉朝局,府监预备如何下手?” “——嗯?” 张易之不妨他是来说这件大事,眉头一皱,勾指叫来个小黄门。 “你去瞧一眼,圣人那儿空了么?叫老六去候着些。” 老六便是他弟弟,莲花六郎张昌宗。 “敢问王爷有何高见?” 那人忙忙去了,张易之转头问。 “我原想着年轻人,总有几分冒失,况且他是西宫那种寡淡地方养大的,难免眼馋肚痨,瞧什么都新鲜,所以吃喝嫖赌,全去试了一回。” 武三思笑道,“都没上钩?” 张易之啧了声,把袖子往上一捋。 他的衣裳设计别致,不戴蹀躞带,垮着肩,松松随一根布条,松花绿的织物堆叠在腰胯起伏处,露出一角玉色褶子,实在赏心悦目。 “你们人上人,饱读诗书,自是有些矜持的本事。” 捞起长襟俯身下去,推心置腹向武三思请教。 “我们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啊!” 武三思谦逊地摆手。 “非也非也,吃喝嫖赌四个字,实在足矣。” 躬腰向前碎步,凑到张易之身边附耳私语片刻,挪开身来。 张易之不明白,定定的眼珠一动不动。 “这顶多算计了府上六郎,干太孙什么事?倒是平白得罪张仁愿,圣人没老糊涂,倚重他的很呐,往老虎屁股上拔毛,我吃不了兜着走。” 武三思眼中的恭顺瞬间消散,转为意味深长的尖刻。 “阿喃算个什么东西?不过是道开胃的点心!” “那……?” 武三思嘿嘿长笑,耐心指点他。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