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说,很有些自惭。 “强不起来,阿娘的心气儿也磨光了。” 她说的认真,武崇训怔怔地。 以为交情还没到这地步,婚是结了,但她心底藏着她的盘算,兴许一辈子不会和盘托出,那他也都可以容忍。 瑟瑟挽回颜面一般强调,“可我二哥一定是明君!” “太孙实是龙凤之姿。” 武崇训忙应和。 “可是等太孙继位,总要三四十年后了。” 见瑟瑟刮刀子似的瞪他,笑着改口,“错了错了,百年之后。” 两口子牵着手走去后头望李仙蕙,果然并无大碍。 武延基巴巴儿地叫晴柳磨□□皮,惹得李真真叉腰骂他,小姨子和姐夫吵架最没开交,说不了两句便歪了槽,李真真嘴皮子虽利索,扛不住武延基闲篇儿,气得跺脚挽袖。 瑟瑟原要出手震吓,瞧李仙蕙倚着床柱子,看他们像看猫儿狗儿打架,便不管了,与武崇训坐车回去,一路牵着手。 瑟瑟道,“女史明里是说张娘子下钉子,暗里,兴许是说四叔,总之东宫这上上下下,几头的人马都混进来了,我得提着些阿娘。” 细数数还真是有好几头。 武崇训发笑。 储君与外戚抬杠就罢了,奇就奇在,与弟妹也是疙疙瘩瘩,细想这局面竟还真不如武家,两府至少表面上一条心。 武崇训掩上车窗。 “上回四郎抱怨东宫无差可办,闲得敲钟,司议郎和学士斗嘴打起来了。” 瑟瑟大惊。 “不是说韦安石很有本事么,连几个杂官都约束不住?” 武崇训舔着唇不语。 瑟瑟是聪明人,尤其人情世故,很能见微知著,唯独回回涉及到李显,便像个瞎子,瞧不出问题的关键。 瑟瑟越发要问个究竟。 车里地方有限,只贴壁打了两张长凳相对,四个脚固定在地板上,两人原本对坐,被她扭在身上歪缠,一时又摁住了。 武崇训先摇头,又嘀咕,“你瞧四郎比老六如何?” 瑟瑟忙正了脸色。 “表哥又来!” 武崇训坚持要问,她不得已道。 “四表哥那时搬进梁王府,二姐怕他难过,特去寻他,撞见北市做买卖的老娘要账,朝辞、清辉不在,没人周全,他怕人告给阿翁,竟叫二姐付嫖资。” 这事儿武崇训头回听说,皱眉道。 “我就怕他带累崇烈不学好!果然。” “表哥别动气!” 瑟瑟把他胳膊抱在怀里。 “我倒不是说他不该去烟花地消磨,是说他笨的来,房里身上,那么些金银摆设,哪样不是银钱,折变了少说三五百两银,作甚么问女眷讨要?没皮没脸,事情来了担不住。” 论到坑蒙拐骗的智慧,武延寿是差得远。 武崇训又问,“那老六呢?” “六叔么,” 瑟瑟才说了半句,武崇训眉毛就是一挑。 她莫名其妙,“我还没说呢。” 武崇训简直无奈了,摆摆手让她继续。 瑟瑟字斟句酌。 “六叔是古怪些,可是肯担大义,譬如和亲,倘若是大表哥或四表哥,定要进宫哭爹喊娘,求圣人收回成命,可是六叔没推没赖。” 武崇训嗯了声,语气还算正常。 “四郎不及老六多矣,可就连他,在东宫混了些时,也长进了,想换衙门,良禽择木而栖,太子撒手,权柄全在永泰郡主手上,所以谁当左庶子什么相干?韦安石已是被架空了。” 瑟瑟恍然大悟,二姐真行,悄没声儿的,行如此大事。 “男人对这些最看重,尤其四郎,自以为脂粉堆里的英雄,不愿臣服在女主之下,况且永泰郡主一时代理,往后难说如何。” 瑟瑟一听恼了,什么阿物儿?还轮得上他挑剔二姐好坏,那时要不是武崇训开口,谁理他?反纵得他挑三拣四。 武崇训反过来安慰她。 “他不过是个纨绔,搁在东宫,太子还要替他填坑,所以由着他去罢,亲戚之间,能帮的帮一把,帮不上也只有算了。” 冠冕堂皇,是替李家撇清的意思。 瑟瑟很听得进,反正阿耶并无机密防人,来去不过家长里短的小九九,就连张说,既扑错了对象,也不必放在心上,越想越往深里去,皱着眉,目光发直,没留意武崇训侧头去望窗外的风景。 “表哥想什么?” 好一会儿她问,武崇训转过头,云淡风轻地笑了笑。 “我在想,为何郡主称呼旁人,都是表哥、大表哥,唯独对老六,是正正经经叫他小叔?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