派,独瑟瑟这位小姑子刁蛮难缠,但琴娘既已投了她的缘法,亲事八字有一撇,稍微努努力,便能成事。 “哎呀!我们真是老了老了,起个大早赶不上晚集,哪里猜得透年轻人的主意呢?郡主既安排了,就听郡主的罢!” 于是皆大欢喜。 琴娘等全上了瑟瑟的马车,六个人挤成一堆,越发成了一窝子猫,车帘子放下来,长长短短胡乱摊开,簪环珠玉相撞叮当有声,裙角帔子交缠花红柳绿,说不完的富贵如意。 莹娘比瑟瑟小些,羞赧内向,瞧姐姐和三位郡主叽叽呱呱说个没完,独自躺在角落,拿张帕子盖着脸。 琴娘回头道,“大白天的,又装睡,你来,多认识认识人才好。” 莹娘依依坐起来,却不肯上前,只倚着车壁托腮。 “我都听着呢……” 身上银红小衫配的白绫裙子,捏着块宝蓝织金的帕子,耳垂里塞一粒米的硬红宝石。那板壁原是斑竹的,一节节漆光锃亮,描着烫金的四时美人图,有堆雪嗟叹的,有迎风咏春的。 瑟瑟看了一会子,指她笑,“你妹妹真是美人坯子,生生融进去了。” 大家便都看她,又点评。 李仙蕙道,“诶,还真是,瞧她唇不点而红,正如画上美人闺中懒妆。” 李真真也道。 “她比你就多一脉气韵,你要不说话,也能比比。” 莹娘羞得握住脸,“我哪敢比郡主?郡主光艳照人。” 瑟瑟自来最小,家里人人都哄着她,她却很想得个弟弟妹妹,早晚教导,提携成人,头先见琴熏和骊珠那样要好,骊珠吃一粒糖,也眼巴巴瞧琴熏示下,她便很眼馋,想把骊珠拘来装扮。 可是从魏王死了,骊珠看见李家人便害怕,躲躲闪闪,这也勉强不得。 难得又来个莹娘,比骊珠大,可是娇憨天真尤胜骊珠,真叫人喜欢。 “她们不懂,听我来教你……” 瑟瑟笑着打包票,一开口就把旁人都撇开。 “生来就美么,也没什么,反正男人都是睁眼的瞎子,长得差些,用心打扮就是了,或是你偏爱珠儿粉儿,跟我家去,我有好多呢。” 琴娘听了不依,叉腰与她分辨。 “你说谁不如你?你不过是皮子亮些,颌角尖些,举动会拿捏人,可是你又说对了,郡马果然是个睁眼的瞎子,不然我妹妹比你强的多了!” 大家轰然笑成一堆。 瑟瑟跟外人不能上手上脚,只管斗嘴,李真真与琴娘拉帮结派,合伙儿挤兑瑟瑟,不多时便到了坊墙上枕园的侧门。 李显夫妇在前头下车,梁王妃要转到前头王府正门。 瑟瑟撩开车帘,见武崇训却是提前下来了,正与朝辞耳语。 听见这头动静,他仰面望了一眼,不知为何,方才在宫里温煦宁和的眸子,又变得冷涩。 瑟瑟心里一动,就想下去寻他,却被李仙蕙摁住了。 “你急什么?客人歇下了,他就来了。” 瑟瑟了然地一笑。 确是这个理儿,杨家姑娘在,武崇训不好来枕园,遂吩咐迎出来的豆蔻。 “表哥回来了,笠园人手少,你去瞧瞧,记得指他看那几丛花。” 豆蔻巴不得,雀跃地去了。 “奴婢早晚去看两三回!公子回来的及时,过十日该谢了。” 李显夫妇见女孩儿们处的好,大人在碍手碍脚,便回正堂歇下。 李仙蕙恐怕爷娘在宫里受了委屈,心里难受,夹脚就跟过去了。 瑟瑟便挽着莹娘游览枕园,回头问琴娘。 “你不是说杨夫人拆了你的秋千?反正凉快了,刚好在这里搭一架。” 瑶娘在后跟着感慨。 “郡主待阿姐真心实意,随口一句话也挂在心上。” 李真真也点头。 “瑟瑟心热,在宫里折腾大半天还嫌不够累的。” 琴娘嘴上不说,心里却打定了主意,要助瑟瑟一臂之力。 逛累了,几人坐在荼靡花架子底下喝茶。 正是秋光飒爽的时节,枫叶槭花红的喜兴,大家围坐吃点心,抽花笺,玩了会子,嫌太啰嗦,索性掷色子。瑟瑟赢得多,面前花钗、戒指,攒了一大堆,乐得大笑,推琴娘。 “都说你们家家教严,怎么和我一般,爱玩这个东西?” 琴娘连输两把,发狠开把大的,攥着色子凑到瑟瑟嘴边借气运,又指莹娘。 “她才喜欢花儿朵儿,文绉绉的,我就要轰轰烈烈。”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