观,凤阁舍人崔玄暐倒是个好的,可是分量不够,余者,或是武家人,或是武家走狗,亦不可图。 至于他青睐有加,寄予厚望的青年一代,姚崇尚丁忧在家,敬晖出为泰州刺史,恒彦范做着监察御史,按例巡视郡县,如今正在岭南五府纠正邢狱,回报错案累累,年末才得回来。 “唯有魏元忠!” 他抓住陈思道顿足大吼,“明天一早,你就陪我去找魏元忠!” 陈思道和曹从宦面面相觑,尽皆无语。 “这……” 曹从宦犹豫了。 “魏侍郎身在凤阁,本应为座主驱使,却向来与座主不对付,而且他出身寒微,性情古怪,高宗在时装得忠勇无二,得了顾命之托,拉着他的手苦苦交代,就死在他怀里!可是圣人称制第一年,他便公然谄媚,从未对二张加以约束,跟咱们根本不是一路人!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儿,他定然不肯表态罢?” 陈思道也直摇头。 “他是从讨伐徐敬业上得的功勋,怎么可能反对武周?那不是连他自个儿也反了么?座主,朝堂上但凡高阶的官员,皆从武周立国得了益处。咱们去招揽,就是与虎谋皮呀!尤其是魏元忠,嘴上不应就罢了,万一翻脸告您一状……没了您,咱们就是没头的苍蝇,更不知道该往哪儿飞了。” “怕什么?我昨日死了,今日就是他兼任凤阁、鸾台,所以咱们无论如何都要与他分说分说。” 狄仁杰语气平淡,但态度斩钉截铁,转头吩咐曹从宦。 “你骑马快,明日你先进城,务必上朝前拦住他,报个病休,在家等我。” 第29章 沿天街往北徐行, 远远闻见昨夜硝烟呛人的气味,朝会已经散了。 女皇未曾露面的消息不胫而走,街市里传得沸沸扬扬, 连龙驭宾天的话都有人敢说,虽然十几天前的正月初一,女皇才召见过外国使节, 并无任何不妥,但望八十的人也难论定。 想到洛阳令的要紧位置还握在张易之手里,李武两家又正蓄势待发, 六部主官惴惴不安,好几个人打发亲信给狄仁杰递话,请他尽快进城主持局面。 马车停在魏元忠府邸跟前, 陈思道扶他下马。 站定一瞧, 路上来往街坊虽多,却都掩面避让,不敢靠近,皆因大门外站了十来个官员,抱手埋头打转, 分明是散朝出来便直奔此处。李唐公服向来以颜色区分品级,武周后诸事从新,文官袍上绣飞禽, 武官袍上绣走兽,这几个员外、录事肩膀处绣着彩雀,正是肃政台的标记。 曹从宦原在台阶上徘徊,见座主终于赶到, 忙上来迎接。 狄仁杰朝门上看了眼,只有魏府两个长随如丧考妣, 连连叹气。 “没让你进去?” 曹从宦颓然摇头,“一报左肃政台的名号,就叫关大门了。” 狄仁杰不悦,“闭门谢客,他躲得开吗?” 一面说,一面当先上前。 陈思道忙赶在前面冲长随道,“相爷在此,要与你家郎主一晤。” 两人大惊失色,对看一眼,一个钻边上小门跑进内宅通报,另一个颤声后退着解释,“相爷,郎主不知是您啊。” “开门便是。” 狄仁杰头发花白,但中气十足,声音洪亮,一开口便叫人从心底里敬畏,他走到跟前,两臂平举当胸一推,那门轰地应声而开,原来并未搭上门栓。 他笑着迈进门槛,脚未站稳,便见呼啦啦一众男女跪倒在地。 低头看,魏元忠跪在最前面,素衣肃容,未着冠冕,后头人等着白袍白裙,俨然发丧。 狄仁杰一愣,对这番布置很是惊讶。 地下的魏元忠已沉声开口,“下官不知犯了何罪,累得半个左肃政台倾巢而出,捉拿下官一人。” 停了一歇,加重语气,仿佛在朝堂上朗朗与人争辩。 “左肃政台有台院六员,掌监察弹劾百官;殿院六员,掌殿庭朝会巡幸;察院九员,掌六部供奉仪节……拢共二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