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有问庄云黛去做了些什么,也没有问庄云黛现在回不回。 他安静的站在月下,四下里零零散散还有些未收摊的花灯,明灭中,竟然没有一样比这安静站着的男子更夺目。 “恩人,恩人!” 庄云黛还未说话,身后传来气喘吁吁的声音,她听着耳熟,回头一看。果然是女儿差点被拐的那对夫妻中的男人。 来人正是李老四,他手里拎着一盏千瓣荷花花灯,跑得气喘吁吁的。 李老四见终于追上了庄云黛,显然很是高兴,气都没喘匀,就举着那盏千瓣荷花的花灯给庄云黛看:“恩人,我,我们身无长物,就只有这点做花灯的手艺……您要是不嫌弃,就收下这盏花灯吧,也是我们的一番心意。” 庄云黛没有拒绝,接过了花灯,很是欢喜的模样:“谢谢,我很喜欢。” 李老四见庄云黛这般喜欢,也是高兴得不得了,黝黑的脸上,咧出个大大的笑来,露出了一口白牙。 庄云黛从袖中的荷包里摸出一串小银鱼来。 小小的银鱼被庄云黛拿红线编制到了一处,五条小银鱼头对着头,呈现出一个花一样的图案来——这本来是先前庄云黛随手拿着小银鱼编着玩的,这会儿倒是方便她送人了。 庄云黛把这串漂亮的小银鱼朝李老四递了过去。 李老四愣了下,反应过来,连忙摆着手,有些局促道:“哪有这样的道理……这花灯是送给恩人的,不能收钱。” 庄云黛言笑晏晏:“这哪里是给你银钱,这是我过年打得吉祥锦鲤,是给孩子玩的——这是我给二丫的,劳烦您转交给小姑娘。” 说完,她索性将那串小银鱼直接塞到了李老四的手里。 李老四又是愣了下,捧着那串小银鱼,别说手了,连带着胳膊都有些僵硬,不知道往哪里放合适:“这,这……” 庄云黛提着千瓣荷花的花灯,朝李老四摆了摆手:“好啦,我家里人来接了,我要回去了。往后你们可要小心些,别再让拐子有可乘之机了。” 李老四连声道:“定然不会,定然不会。” 庄云黛提着花灯,脚步轻快的走向陆霁青。 陆霁青沉默的看着这个提了花灯笑容嫣然,朝他走来的小姑娘。 犹如月下清波乍开,荷花亭亭立于水面上。 他没有说话,依旧是那副没什么表情的模样。 “走,回家。”庄云黛却是心情很好,提着花灯,同陆霁青并肩一道往水磨巷子的小院行去。 到了家中,庄云黛把那盏千瓣荷花的花灯挂在了檐下。 胡婶子已经熬好了热汤,听庄云黛说了拐子的事,她连连念了好几声的佛号,又有些紧张的拉着庄云黛上下看着:“黛姐儿,你没有受伤罢?” 庄云黛知道胡婶子担心她,她嘿嘿一笑:“婶子别看我这样,其实我身手好着呢。” 胡婶子却依旧很是担忧:“身手再好,你也还是个孩子……要是遇到那种穷凶极恶的拐子……” 胡婶子不敢再想下去,脸色都有些隐隐发青。 她不敢想象庄云黛若是出事,她们这一院子人该怎么办。 “婶子,别担心,真要是那种穷凶极恶的,我也不是那么鲁莽冲动的人。”庄云黛慢声细语,掰碎了跟胡婶子细说,免得她担心,“当时他们要给小姑娘灌药了,我听她们话语中提到,上个灌药的,差点没命,实在也有些等不及;再加上我听他们声音,也是虚浮无力,可见没什么战力。我人又埋伏着,以暗打明,其实赢面很稳。” 胡婶子心疼的不行。 黛姐儿翻了年这才叫十五虚岁,在她眼里,这就还是个孩子。 她又一想,那个被拐的小姑娘也就才三四岁,跟她的斌儿差不多大,若是斌儿被拐走…… 胡婶子光是这样一想,就难受得不能呼吸。 她恨声道:“天杀的拐子!” 庄云黛同意这话,同胡婶子一道骂了半天人拐子,胡婶子这才算是情绪稍稍缓和了些,又想起灶房上温着的热汤,赶紧起身去灶房给庄云黛端汤了。 “来,我放了些黄芪,保证你喝了浑身都暖洋洋的。”胡婶子直接把那陶罐给端了过来,一副要盯着庄云黛多喝几碗的模样。 庄云黛乖巧无比,当着胡婶子的面,喝了两碗下肚。 胡婶子又给她盛了第三碗。 庄云黛:“……” 有一种能喝,叫婶子觉得你还能喝,你必须能喝。 “黛姐儿,吃块乌鸡呀,这乌鸡我炖了好久,肉都脱骨了,入口即化,滋补的很。”胡婶子还热情的给庄云黛舀了些肉,庄云黛看着面前这一小碗简直有些发愁。 “先前就陆护院送彤彤跟期哥儿回来,你没在,我吓了一跳。”胡婶子絮叨着,“期哥儿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