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眸色含笑,「那孩子心细,我和他母亲离婚那段时间伤了他不少。」 「当初你就该把他留在身边。」 男人低笑,摇了摇头,「那时澄允还小,需要人照顾。」 「那时他也才念中学,怎么就不需要人照顾了?」霍桓反问,叹了口气,又言:「没有人像你这样当父亲的,为了别人的孩子,把亲儿子也送走。」 「澄允也是我的孩子。」申谨行敛眉,声色沉了几分。 霍桓知道这话题是他的禁忌,却还是决意去捋虎鬚,「谨行,你认为让孩子留在母亲身边对他们才好,但孩子们真这么觉得吗?你有没有想过,孩子们也许依赖你更多?」 申谨行沉了口气,「靖允和你说的?」 「还说你关心他。」霍桓看了老友一眼,想起前几日的光景,内心更是感慨。 「这些话是他之前参加比赛时,在节目上说的。他说他的吉他是和你学的,最后一场比赛上表演的也是你教他的第一首曲子,会来台湾也是因为这是你希望的。」 申谨行不语,只是攥紧手里的陶杯,不出几秒,指腹便被高温灼红。 「你要真的关心他,就和他见一面吧。」 # 『在法国最怀念的时光?』 申谨行和方盈是在一次联谊活动上认识的,当时申谨行大四,在外商顾问公司里实习,设计系的方盈则是不断寻找出国深造的机会。 二十七岁时,申谨行幸运外派至法国总公司见习,深受上级赏识,朝他递出橄欖枝,方盈从前就嚮往赴法国发展,又意外怀孕,于是说服申谨行机会难得,希望在法国落根。 初到法国的前两年,方盈积极创业,处境却是艰困,申谨行虽有稳定收入,但事业正逢上升期,时常跟着上司出差,夫妻俩忙于工作,只能把孩子交给保姆照顾。 后来,申谨行在一次合作案中崭露头角,客户公司欣赏他的能力,高薪挖角,他正式进入vénus,有个固定的上下班时间,看顾孩子的工作大半落到了他肩上,夜里也总是和孩子一块睡。 假日时他偶尔会带着儿子出门走走,有时在街上碰见了邻居家的孩子,他总是躲到父亲腿后,问他怎么不和对方打招呼,他就低着头,一句话都不说。 起初申谨行没多想,认为孩子只是内向了些,也只是好声教导他待人处事的基本礼仪,孩子听了以后,常常连话也不和他说了。 隔年,次子申澄允出生,申谨行认为过去几年没能好好尽一个做父亲的责任,补偿的心念全放在了小儿子身上,只要时间允许,他凡事都亲自照料,更时常对将要上小学的大儿子耳提面命,要多照顾弟弟一些。 六岁的申靖允还是和从前一样安安静静的,放学回了家就待在弟弟身边,寸步不离。 申谨行认为孩子在幼儿园里受了教育,愿意听话也懂事,心里颇是欣慰,偶尔给他买糖奖励,偶尔在他说睡不着时煮巧克力牛奶哄他。 『应该是和我父亲学吉他的时候吧。』 小儿子上小学那年,申谨行升上主管职,熟悉了异国的节奏,也更懂得安排生活,休假日就带着孩子出门,有时带他们去看看展览,有时沿着河岸骑单车,有时则在公园草坪上教他们弹吉他。 小儿子好动,又喜爱小动物,每次去了公园就到处和路人的狗玩,有时还喊不回来。 于是那段时光,多半是他与大儿子相处。 『我的父母工作都忙,但假日的时候,我父亲偶尔会带着我和弟弟到公园去,我们会一起坐在草地上,我父亲会弹些中文的曲子给我听,教我怎么按和弦。』 孩子很安静,每一回都乖乖坐在他面前,专注地看他拨弦,不吵不闹。 也不怎么笑。 直到有一回他问了想不想学,孩子才缓缓开口,问如果要学的话,能坐到他怀里吗? 『只有那时候,我才觉得自己离他近一些。』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