落在厅堂,眉宇暗藏机锋,心下不由忐忑。 一行人簇拥两位阁老上了厅堂,其余宾客皆避开至两侧,彼时沈孚已将沈瑶拉到廊庑一脚,上上下下查验她是否受伤,神色交织着她险些丧生的后怕与责她冲动的恼怒,以防沈瑶再行莽撞之举,叩着她手腕不放。 沈瑶心头纷乱,绰约而立,颇有些失神。 谢钦来到厅堂,已有婢女将那碎地的瓷片给收拾开,独独那一匕首被孤零零扔在堂中,沈黎东见谢钦盯着那匕首瞧,连忙弯腰要去拾,谢钦已先一步将之捡起来,随后抬眸看着沈瑶,如上次那般往前一递。 沈瑶不敢瞧他,目光落在那冰凌凌的匕首上,心有余悸,咽了下口水,颤着将之接过, “多谢大人....” 午时的阳光正炽,衬得她面颊越发苍白,薄薄有如蝉翼的肌肤吹弹可破,不知那利器割上去,将划开多深的口子,谢钦眉峰沉着,没有做声。 沈黎东抬袖一指,示意谢钦与郑阁老坐在上首。 谢钦没动,郑阁老抚了抚额,往东边客座比了比,“清执,坐吧。” 众人顺着郑阁老手指的方向看去,瞠目结舌。 上首原是沈黎东与段氏的位置,东边为客座,西边为主家陪座,而郑阁老所指的地方则是客座下首,这不该是谢钦坐的地儿。 谢钦神色看不出半分变化,礼节性开口,“您先请。” 郑阁老便在东边上方坐下,紧接着谢钦坐在他下方。 沈黎东有些傻眼,额尖冒汗,“这这....” 郑阁老笑眯眯往上首指道,“沈大人,沈夫人,请坐。” “岂敢,下官站着回话。”这是官场规矩,不仅沈黎东,其余人在谢钦与郑阁老面前也没有坐的资格。 郑阁老这回语气格外有深意,“沈大人,既是让你坐,自是有缘故的。” 沈黎东看了段氏一眼,犹豫片刻,夫妻二人陪坐在郑阁老对面,郑阁老也没坚持,而是说明来意, “我今日拜访,实则想给沈家做一桩媒。” 沈黎东吃了一惊。 郑阁老为当朝礼部尚书,能让他出面做媒的人,不是天子便是太子,抑或是得宠的宗室,除此之外,只有关系极好的至交, 沈黎东实在摸不着头脑,朝他拱袖道,“恕下官愚昧,不知您何意?” 郑阁老看了谢钦一眼,谢钦今日穿着一品仙鹤云纹花缎便服,青玉而冠,腰间系着玉色革带,既显得庄重也不至于用官威压人,他双手搭在膝盖上,正襟危坐,神色一如既往没什么表情。 郑阁老收回视线,捋着胡须笑道,“听闻沈大人今日收了一义女,生得花容月貌,胆魄非常,本官万分欣赏,故而想给她说一桩亲。” 沈瑶猛地抬眸,目露惊愕。 沈黎东听得一头雾水,“阁老这是奉了圣命而来?” 莫不是皇帝听闻两位皇子争抢,故而让郑阁老来调停? 一看沈黎东就是想差了,郑阁老待要笑吟吟解释,身旁谢钦抬起冷隽的眸子,清贵的视线直直落在沈瑶身上,言简意赅, “我娶。” 沈黎东被呛了一口水,捂着嘴猛地咳了起来。 厅堂内外死一般的寂静,人人几乎石化。 沈瑶亦跟被雷击了似的,满脸莫名。 ?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