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何会做这样怪异的梦? 梦里谢泠舟温和外表下强烈的偏执,叫她隐隐害怕,可大表兄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,多数时候都是他在包容着她。 只是他似乎很介怀阿辞,那日她只不过是关心了几句,他便如此在意。 但崔寄梦设身处地一想,倘若大表兄有个自小一起长大的义妹,他且对那位义妹十足关心,即便他亲口承认他和那女子之间无男女之情,只是兄妹,她只怕也会失落、介怀。 更何况,她十四五岁不知情为何物时,的确曾因阿辞哥哥清冷的性情和秀气俊美的一张脸动过心。 但那是朦胧的好感,算不得真正的男女之爱,只是觉得义兄在身边很安心,同和大表兄在一起时感觉全然不同。 酸甜苦辣都混在了一块,内心无比安定又时刻伴随着堕落的危险,使人不安却又叫人着迷。 但不论如何,若大表兄知道,定也会不悦,好在阿辞哥哥不在京城,她不必担心表兄见到义兄会误会。 一过了九月,天儿倏地冷起来了,崔寄梦头一年来京,冬衣都未置办。 府里每月都会有裁缝上门量身供她们选衣裳,但崔寄梦见采月和摘星见天在府里闷着,都快闷出病了,便借裁衣为由,带她们亲自出门走走。 崔寄梦并不挑剔,很快挑好了式样和料子,从铺子里出来时天色尚早,她带上采月和摘星,在附近闲逛。 经过街边时,有不少卖精巧小玩意的商贩,角落里,一卖面具的摊贩吸引了崔寄梦注意,正挑面具时,对面茶肆的窗突然被人破开,一身轻如燕的蒙面人破窗而出,转瞬没入热闹人群里,紧接着几个兵士追了上去。 “抓刺客!速速退让!!” 一行人很快远去了,京城百姓对这种场面见惯不惯,街道上叫卖声只停了一会,再度此起彼伏地响起。 摘星和采月吓怕了,拉着崔寄梦:“小姐,我们回吧,怪吓人的。” “小姐?”摘星又拉了拉她。 崔寄梦怔然回头:“好,回吧。” 是她看错了?那蒙面人的身影,像极了阿辞哥哥。 大概是前几日她常提起义兄,又梦到在梦中说义兄来了京城要去见他一面,这才多心了。 她们走回马车前,崔寄梦先上了车,摘星和采月收拾完,正要上去,忽然听到马车内小姐发出一声低呼。 二人不约而同道:“小姐,怎么了?” “不碍事,就是不留神压住裙角了。”崔寄梦的声音有些颤抖,又说,“我忽然想起来,答应给祖母买慈心阁的糕点,你们帮我走一趟吧。” 此时道上已恢复平静,采月和摘星放心地去了。 马车内,崔寄梦看着眉眼清冷的黑衣人,惊得久久说不出话来。 以为出现幻觉了,她用力眨眨眼。 确认没有看错,顾及车夫在外,她用口型无声唤了声“阿辞哥哥”。 哥哥比一年多以前还沉默些,面颊亦是清瘦苍白,她倏地想到先前大表兄说他查的那些事。 虽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,但他秉性正直,落到如今境地定是有苦衷,崔寄梦眼圈不由微微泛红。 清秀少年亦是怔了,但很快回过神,微微笑着摸了摸她的发顶,又迅速收回手,启唇无声唤她“妹妹”。 崔寄梦稳下情绪,淡然支开车夫,这才敢拉着义兄小声说话:“哥哥,你怎么会在京城,又怎会弄成这样?” 阿辞扯了扯嘴角:“说来话长,我方才只是想避一避,未留意到这是阿梦的马车,给你添乱了,对不住。”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