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听闻乡君在宴上奏了一曲广陵散,惊才绝艳。” 崔寄梦底气不足地笑了笑,“我也就会那么一首曲子,若说我最擅长的,只有骑马玩弹弓,我表姐还取笑我呢,说我只有面上温婉,实则是个母老虎。” 一番闲谈下来,陆公子看她的目光已从最初男女之间的好感转变为兄弟之间的钦佩,连声赞叹:“崔乡君看着纤纤秀致,实则飒爽利落,不愧为将门虎女!” 崔寄梦暗暗松了口气,她这怯懦性子,和利落哪能沾边?方才这一通可是动用了她有生以来所有做戏的本事,才总算唬住了这陆公子。 她腼腆笑笑:“陆公子谬赞,我实在受宠若惊不知如何回报,不如我教陆公子玩弹弓?日后说不定能防身,我当初学玩弹弓也是因我爹爹称成婚后若夫婿敢欺负我,就让我拿弹弓打他。” 陆公子眼神中又多了一分钦佩,少了分暧昧,他实在没想到,这般秀美娴雅的人,却能用温软的语气说出这般骇人的话,讪笑着:“谢崔姑娘好意,在下只怕连弹弓都拉不开,就不露拙了。” “真巧,崔乡君上回也答应了回头教本宫弹弓,择日不如撞日。” 崔寄梦回头,见一身墨色蟒袍的二皇子负手沿着小径走来,俊颜上一脸看好戏的表情,她忽觉这神情似曾相识,长公主殿下、三殿下都露出过这样的神情。 她和陆公子忙见礼,二皇子摆了摆手,慢悠悠踱过来,利落挑眉:“无需多礼,是本宫来得不巧,扰了二位。” 嘴上如是说,却丝毫没有离去的意思,招呼着二人:“不必拘谨,坐。” 他自己落了座,崔寄梦和陆公子也尴尬地坐着,一时无人说话。 二皇子倒怡然自得,漫不经心地看风景,手指还悠哉悠哉在石桌上敲了敲,陆公子以为他这是在暗示什么,站起身,和声道:“殿下、崔乡君,在下还要去寺里为祖母求平安符,便先行退下了。” 二皇子笑笑,略一颔首。 亭中只剩他们二人,这位二皇子虽还算平易近人,但周身有股说一不二迫人的气势,叫她顿时拘束起来,绞尽脑汁想找借口离去。 二皇子含笑抬眼:“崔乡君方才在陆公子跟前还有说有笑,放出豪言要做母老虎,怎么本宫一来,你又拘谨起来,莫非是本宫太吓人?” 崔寄梦只得暂时打消了离去的念头,恭谨道:“殿下说笑了,殿下乃龙子,气度非凡,什么虎豹豺狼在殿下跟前都是小巫见大巫。” 二皇子带了些调侃的意味,幽幽道:“崔乡君果真深藏不露,不仅能奏古琴、猎鸟兽,还能言善辩。” 这能言善辩往好听了说是言辞进退有度,往难听了说便是狡诈诡辩。 崔寄梦猜不出他暗指的是哪一种,索性低下头,先入为主道:“民女不才,多谢殿下夸赞。” 二皇子没能逗得了她,轻哼一声,继续看他的风景,崔寄梦借机起身行礼:“民女就不叨扰殿下清静了。” “一块走吧,景是死的,不如人有趣,本宫也随你去瞧瞧他们都在玩些什么。”二皇子语气熟稔,走在前头。 碍于皇权威压,崔寄梦只得像个小喽啰一样缀在他身后,感叹自己今日出门黄历没看好,竟遇上了这么个主儿。 刚走出几步,在寺庙前瞧见一个白色身影,在庙前的祈福仙树下负手而立,看向她的目光深邃沉静。 崔寄梦正迈下石阶,忽然看到大表兄,下意识心虚,脚下踩了空,好在二皇子反应迅速,隔着衣袖扶住了她腕子:“小心。” 崔寄梦更紧张了,低着头同二皇子道谢,可随即想到大表兄方才不也和清荷县主有说有笑的,一口一个表兄表妹,嘴角又垂了下来。 他能和别人说笑,她为何不能?便低着头走到谢泠舟跟前:“表兄。” 谢泠舟原本眼底寒意涔涔,一听这一声表兄,目光柔和些许:“怎跑到此处来了?当心又迷路了。” 崔寄梦委婉道:“听闻栖霞寺香火灵验,同王妃前来上个香。” 二皇子默不作声,眼中带着笑,静静旁观,见谢泠舟手中拿着一枝茱萸,打趣道:“表弟手中茱萸是清荷那丫头送的吧,难道我方才在佛寺里见着她了,这丫头还是没变,打小就喜欢缠着你。” 崔寄梦这才发觉,大表兄手里不止拿着一枝茱萸,还有一枝菊花,可他哪像是会采菊花的人?谁送的不言而喻。 心中憋闷越盛,索性别过脸不看他,跟前忽地出现了一朵菊花,她以为是大表兄给的,抬眼一看却是二皇子,他扬眉笑了笑,并未说别的的话。 男女有别,崔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