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赵昭儿在园子里漫步,见赵昭儿虽小自己一岁,但说起话来头头是道, 她由衷赞许:“昭儿表妹不愧是才女,真是博闻强识!” 赵昭儿被称赞惯了,其中不无奉承, 听多了也渐渐无感, 但抬头望见崔表姐诚挚澄澈的眼时, 她有种感觉,表姐的夸赞是出自真心的, 而非客套奉承。 虽欣喜, 但她依旧谨记母亲戒骄戒妒的教诲:“多谢表姐谬赞,我幼时愚笨, 全赖母亲多年的从严要求。” “母亲希望我成为崔姨母那样的才女, 她寝居里还挂着姨母年轻时作的丹青呢, 每日都要看上许久。” 这让崔寄梦颇讶异, 幼时阿娘很少提及过去, 她竟不知道阿娘和赵姨母姐妹这般姐妹情深, 对赵昭儿也多了些亲近:“昭儿表妹,改日我可以去府上看看么?” 她还没见过阿娘的画作呢。 二人走到拐角处,赵昭儿听崔寄梦讲桂林郡风土人情听得正入迷着,不留神脚下绊到了藤蔓,直直往下倒。 一只有力的手扶住了她,看到来人时,赵昭儿既欣喜又失望,猛地收回手。 云飞躬身致歉:“事出情急,冒犯了,望昭儿姑娘见谅。” 赵昭儿心中烦躁,但仍习惯性笑笑,温言道:“不碍事,多谢相助。” 因为这个笑,云飞愣了一瞬,等他回过神时,赵昭儿已经和崔寄梦走远了。 崔寄梦回头又看了云飞一眼,才想起来那位高大俊朗的护卫是谁了:“我说怎那般眼熟,原是大表兄贴身护卫。” 而赵昭儿心绪烦乱,并未听进去,方才被抓住的触感还残留在手上,想起那青年自以为藏得很好却在眼底显露无遗的痴迷,她眉头锁得更紧了。 她偏爱温雅郎君,尤其不喜英武刚硬的武人,和他触碰,她浑身不自在。 但母亲嘱咐过,要与人为善,他又是大表兄身边人,若非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她那些点心还送不到大表兄手里。 大表兄……她竟给忘了,云飞来了,那么大表兄定然也来了! 赵昭儿拉过崔寄梦:“表姐,我走累了,我们回去陪殿下听曲吧。” 回到殿内,谢泠舟果然在,崔寄梦进来时,他抬眸淡淡望去一眼。 她果真听话,穿了身前襟略窄的裙衫,谢泠舟颇满意,若无其事低下眸,用杯盖将茶叶拂到一边,饮了口茶。 而崔寄梦找了个尽量远离表兄的位置落座,因为一看到他清癯的身影,她就会想起昨夜梦里,在身后蓄力时,那躬起如猎豹般的腰背。 她隔着衣领触碰那枚坠子,戴着坠子是安心了些,但因为昨夜的梦,总让她觉得衣襟里的暖玉不是坠子,而是别的。 不止身前,身后肩胛骨上也有一样的错觉,就像雨后树叶上缓缓爬过一直蜗牛,崔寄梦蹙起眉。 但那个梦,有处地方不对劲。 梦里她清楚地看见自己后背和胸前,皆如白玉无瑕,可现实里她后背肩胛骨上有一颗小痣,胸口也有一颗。 为此她幼时常被爹爹调侃:“我们家阿梦上辈子怕不是只肥美的蚂蚱,被人逮住串起来烤了吃!” 记事起,爹爹就一直忙着戍边,父女相处的时日拢共也没多少,因而爹爹每句话她都记得清楚,对自己这两颗小痣更是惦记得连梦里都不会漏掉。 可是为何上次梦里没有?还有最初在佛堂的那个梦,也没有。 崔寄梦忍不住往邪门处想,她摸了下玉坠,默念佛祖保佑,邪祟退去。 众人听完曲各自散去,连谢泠舟也有事离开了一会,崔寄梦想着先前堆积已久的困惑,留了下来。 长公主一看小姑娘向自己投来殷切而期盼的目光,猜到她必定有事,招了招手,笑说:“过来吧,想问什么?” 崔寄梦也不忸怩,在长公主身侧坐下,“殿下,民女想……” “民什么女!”长公主啼笑皆非,“你这孩子怎的跟个老古板一样。” 崔寄梦赧颜笑笑,继而开门见山道:“我先前问过皎梨院的管事嬷嬷,嬷嬷说,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