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也早不是什么金枝玉叶了。 有些是乱箭射死的,有些是叫挑在刺刀上祭旗的,有些,则是被扔到乱军营里,叫人活活折磨死的。 思及至此,他啐了一口。 真晦气。 这趟差事,权是来送死人的。 ··· 歇少行多,又全速赶了七日的路,才算是到了前凉王帐。 李显操起不大熟悉的胡话,对来迎人的军官开口:“公主并金银都已经在后面了,清单在这,您可以点一点。” 这些年来,南宋主年事渐高,身下这把椅子坐得越发不稳当,对周围人也逐渐都起了猜忌之心。 原先那些个在战场出生入死的老武官都被连根掀了个干净,剩余的人也都是岌岌可危,一来二去的,朝廷里竟再没了可用之人。 前凉人骁勇善战的势头下,南宋节节败退,十年间已被吞并了大半疆土。 如今南宋主亲侫远贤的荒唐事远传四海,前凉人尽皆知,南宋如今不过是苟延残喘之境,所以对南宋来使也向来是瞧不起的态度。 眼下李显来献礼,纵然是殷勤地学了一大段胡语,却连可汗的面都见不上,只能和眼前这趾高气扬,无名无份的小官赔笑脸。 那人随意看了几眼清单,轻飘飘道:“可汗有令,下回再送来的银子,该翻番了。” 没人再开口,是在等李显应答了。 说是等应答,也只能有一个答案,毕竟上一个使臣说了几句他们不想听的,后来是直接被人扒了皮挂在边关墙上送回来的。 李显暗自捏紧了指节,咽下不甘,垂首应下,“臣自当禀报皇上。” “既然如此,人我也送到了,就先行一步。” 那人没多为难他,只是清点着人数,随口道:“走吧。” 李显最后看了车队一眼,握着缰绳翻身上了马,唇边低低一喝,双腿轻夹马身,独自踏上了回路。 女人要被充做军妓,男人要被砍了喂狗。 从始至终,能回南宋的,只有他一个人而已。 天色还算是早,李显脸上也总算是露出了几分松缓。 虽说受的折辱不少,最终也算是平安将人送到了,此行倒还算是顺利。 不想他方驱着马蹄行出没几步,背后忽然传来一阵破风利箭声。 李显觉出不对,眸光一瞬间紧缩,利落翻身一躲,不想那箭却似乎打一开始就并非冲他而来,如同料想到他会躲开一般,猛地贯了肉身,正破骏马喉头。 腥血如同撒了闸,泼雨般溅了他满头。 李显尚未反应过来的功夫,身侧的爱马已经没了生息,轰然倒地。 他愣愣在原地站了一会儿,才后知后觉,转头看向出箭的人。 那人见他转头看回来,不紧不慢收了弓,阴声一笑。 “我说,走。”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