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 她微愣,而后在某个短暂的瞬间,大脑里倏然一片空白。 若不是妈妈,那还能是谁? 是剑宗游移不定的宗主? 还是那些躲在浮世大陆贪生怕死的登仙境? 又或者……其实是一颗他们耗费心力从异界搜寻而来的“仙种”? 云棉陡然僵住,浑身血液仿佛倒流,手脚都变得冰凉。 云棉没有身为一颗种子时的记忆。 她能够记起之前经历过的无数个世界,她也记得被当成棉籽送给妈妈后的所有记忆。 唯独宗主当日在殿内所说的,那些原本属于她的身为一颗种子时的记忆……反倒一片空白。 那些事的确是切实发生过的,但除了那些惹人哂笑的打闹小事呢? 比如蔺尘风和宗主为何会莫名跌入另外一个世界? 比如他们出来后是否再回去过? 比如……明知那颗种子定然不凡,怎会任由她化形后在宗内四处折腾,最后还轻易送给了一个注定要成为天道的牺牲品? 就连快穿总局给宿主发任务时,为了避免打出某些糟糕的结局,都会特意设定主线和分线两个任务。 那凭什么认为事关一整个大世界万千生灵的重大抉择中,那些布局者会天真到只在棋局上落下仅有的一子呢? 所以,如果云锦选择挣脱既定的命运轨迹,那下一个被填补上去的,会是谁呢? 云棉恍惚着回神,突然觉得自己和妈妈的人生,那么漫长又那么短暂的一生,好像都被人用傀儡线一圈圈密不透风地缠绕了起来。 她和妈妈被分别拴在线的两端,谁若是挣扎着轻轻动一下,都会扯痛割伤另一个人。 - 当日之后,时光转瞬间又过了好久好久。 久到这片天地间的灵气明显充裕了许多。 久到苍宁抱着小木剑来给她显摆近日练出的一缕独特剑意。 云棉走出护宗大阵,走出剑宗宗门,对这些时日络绎不绝在外探听当日始末的修士们,用灵气化出一片片清晰的水幕。 迎着诸多疑惑的目光,云棉踩在蜃兽头顶,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些一无所知苟且偷生的生灵们。 人族,妖族,魔族,妖兽,灵兽,器灵,灵植…… 云棉在众目睽睽之下,闭上眼,而后缓缓睁开。 那是一双绝不会被人冒充的双眼,是足以让圣人都在一瞬间心生贪欲的漆黑鬼瞳。 只一眼,便可望尽人心欲壑,览遍世间因果。 在云空急切的阻止声中,化形后也才仅仅六岁的小姑娘,屈起稚嫩的手指,像是凭空握住了一把不存在的剑。 拔剑,横过剑身,这是她学过的唯一一套剑术的起手式。 她习的剑,是和云锦同出一辙的无情剑。 但云锦渡过情劫,无情剑意也发生了改变。 只有云棉,玩闹似的以有情之心修无情之剑,或许冥冥之中,她早已预料到会迎来这样的一天。 早在她出现在剑宗宗门外的时候,剑宗宗内众人便被惊动了,此时短短时间内,宗主长老,内外门弟子,就连宗内打杂的仆役,都纷纷注意到了云棉的动作。 可没有人能猜到她此举是要干什么。 因为没有人能看到她手中的那把剑。 那是一把用生命母树枝干为骨,以傀儡线为刃,融入无尽功德,倾尽所有气运的一把剑。 并非诛恶剑,也非杀人剑,却是云棉真正意义上为自己量身打造的本命剑。 “之前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