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鸢迟疑,“公主不是一直想要个孩子,若是怀上岂不正好。” 公主一向最怕寂寞,从前总说要是有个孩子就好了,这样就能长长久久陪着自己。若是驸马的孩子,倒也名正言顺。 “阿昭大仇未报,”一瞬间红了眼眶的女子抬起泪眼望着她,“我怎有脸与他生孩子?我又怎有脸过得好?” 文鸢闻言,亦红了眼眶,哽咽,“卫公子在天之灵,也希望公主过得好。” “正因如此,我心里才更难受。无论我做什么,阿昭他都肯原谅我。”谢柔嘉泪流满面,“可我这十几年来对他做了什么,我竟不知他喜欢我。”若不是萧承则说与她听,她竟半点不知晓。 这些年,她都对卫昭做了些什么! “这不是公主的错!”文鸢安慰,“公主一直把卫公子当亲哥哥,又怎会知晓卫公子有那样的想法。” “逝者已逝,公主不能这样折磨自己与驸马。不如您同驸马实话实说,您同岳阳侯不过是——” “他很无辜吗?”谢柔嘉哽咽,”哪怕他没有杀卫昭,可若不是他故意拦截我的信件,阿昭说不定也就不会来江南,就不会无辜惨死!” 文鸢这下亦不知该怎样劝。 自打从江南回来,她夜夜做噩梦,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好觉。 卫公子的死已经成了她心里的结,恐怕只有卫公子大仇得报,她才能够真正解脱,与驸马重修旧好。 谢柔嘉把满是泪痕的脸埋进臂弯里,哭道:“文鸢,你不明白我心里有多痛恨自己。若是可以,我恨不能当初死在江南的人是我,这样,我就谁也不欠了。” * 裴府。 裴季泽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的紫檀木手串。 儿茶坐在他怀里,轻轻晃动着尾巴。 “公子,您怎么了?” 锦书见自家公子自从公主府回来后,就有些魂不守舍。 回过神来的裴季泽轻轻揉捏着眉心,“去请赵医师帮我配一些止疼化瘀的药膏来。” 锦书闻言,一脸担心,“您受伤了?” 他这才想起早上替公子更衣时,公子雪白的亵裤上也沾了一点血迹,脖颈上也多了几处被女子咬出来的印记。 难不成昨天夜里公子与公主昨夜打架了? 可瞧着公子的神情又实在不像。 裴季泽道:“照做就是。” 顿了顿,吩咐,“备马车,我要入宫面圣。” * 皇宫。 未央宫。 江贵妃打量着面前与自己的儿子生得有五分相似的侄子,原本憋得一肚子的火气卸了一大半。 她道:“七郎该不会喜欢她吧?” 这段日子外头虽谣言四起,说安乐公主如何与岳阳侯交好,她心里是不相信的。 毕竟,当年自己的哥哥,也就是他的父亲死于太子之手,他心里最憎恨太子不过,又怎会与他的妹妹好。 可昨日在马场她瞧得分明,他眼里对谢柔嘉分明是多了一丝不该有的情意。 眼前的男人虽与自己的儿子生得五分相似,却是完全不同的性子。 骄傲自负,城府极深。 若是他真瞧上谢柔嘉,恐怕会不计一切手段得到她。 江行之不置可否,“您今日叫侄儿来,可是有要事?” 江贵妃见他闭口不谈,道:“事情准备得如何?” 她已经等不及了,若是圣人不肯废黜太子,她就杀了太子。只要太子一死,那么她的儿子就是新的储君。到时她第一件事就是杀了谢柔嘉给自己的儿子陪葬。 而再过几日太子会去城外的寺庙祭祈福,便是最好的时机。 江行之望着眼前已经有些疯魔的女子,道:“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。” 江贵妃放下心来,叮嘱,“长安贵女如云,你若是瞧上谁,我都可叫陛下赐婚,唯独她不行!你莫要江心思浪费在她心上!” “侄儿知晓自己在做什么,”江行之起身向她告辞,“若是姑母没有别的事情,那侄儿告退。” 江贵妃见他竟这样走了,气不打一出来。 待人消失在宫苑,才恨恨道:“也不知那贱人有什么好,阿昭被她迷得命都没了,眼下就连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