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原本已经逼近她的那个斗篷修士竟在半途忽然折身退后, 飞出百步之遥。 四周异常安静,安静到她能听到自己轻微的呼吸声,原本弥漫在她周遭的庞大威压与杀气也突然间消失无形。 对,突然间消失的, 像被什么吞噬了一般。 林风致的心脏怦怦跳动着, 她不敢动, 只能直视前方,与那修士四眸相对。 然而诡异的是,修士的威压消失, 四周却并没涌现出新的压力, 她身后的那只巨兽似乎没有释放出任何气息,既没碾压对方的气势, 亦无任何与之对抗的威压, 但就是这样的无声无息的出现, 反而让对方惊惧后退。 这很奇怪。 一切平静得不能再平静。 站在林风致对面的修士也一动不动地站着, 似乎在用目光与隐藏在黑雾里的赤红双眸作着无声对抗。修练到他这个境界, 早已不凭敌手的威压和气息去判断对方实力, 反而是像眼前突然出现的诡异之兽,他从它身上感觉不到任何波动,喜怒哀乐具无, 杀意灵威没有,就只静静站在那里, 气息似与天地浑然一体, 才是真正让他恐惧的存在。 他凭借着本能判断, 这是超脱他现有认知的存在,诡异并且危险,他不是对手。 尽管只有几个呼吸的时间,但依旧觉得度过漫长且难熬的时间,直到她看到对面的修士开始缓缓后退,一步一步将身影隐入他身后的黑暗中,消失在堕佛像碎裂的位置。 危险似乎过去,但林风致绷紧心弦与身体并没松懈,她吞吞口水,转过身,想看看身后这庞然大物的面目,然而在她转身的那个刹那,按在她头上和身侧地面的兽脚也同时缩进浓雾中。 林风致转身之际,只看到倏尔隐入墨汁般浓雾中的兽脚,与隐隐约约的红芒,但很快的,一切都消失于浓雾中,她什么也没看到,不知道祁怀舟给自己的符箓,到底召唤出了什么。 浓雾逐渐消散,四周的堕佛一尊一尊出现,她再度看到凌少歌。 凌少歌还好好地盘坐在她的身后,身上冒出淡淡黑气,看起来并没受到任何影响。 林风致感觉在鬼门关前走了一趟,她腿一软坐在地上,长长吁出口气,目光落在被自己紧紧攥在掌中的符箓上。定了定心,她将折成纸鹤的符箓小心翼翼展开,想看看上面到底画了什么,可符箓展开后,她却只看到一张空白的符纸。 上面什么都没有。 “他进来了?” 她身后忽然响起男人声音,凌少歌已然睁眼,眉宇间是难得的凝重。 戴在他手腕上的堕佛骨珠碎了一颗,这意味着禁制被破,那人进来了,但这个空间并没被破坏,四周亦无打斗的痕迹,也不见那人踪迹,这是进来过又走了? 他不解,看到坐在地上的林风致,心弦一紧,飞快掠到她身边,俯身问道:“你受伤了?” 林风致收到空空的纸符,点点头又摇摇头:“那人走了,我没受伤,只是……吓到了,腿软。” 她坦白得让他又担心又好笑。 凌少歌不急着扶起她,只蹲到她身边,抬手拔拔她鬓边微乱的发丝,道:“是你救了我,多谢。” 林风致又摇头,谈不上什么救不救,两个人一起遇到危险,相互帮忙那是应该的,她再怕死,也做不出扔下同伴自己逃命的事。 “你没事了?”林风致定好神,从地上站起,望着凌少歌道。 凌少歌半身衣裳垂落身侧,仍旧坦露着上半身,猿背蜂腰煞是迷人,额前落下几缕长发,垂在颈侧,愈发显得气宇不凡。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