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家,赵春花正急地在屋里转圈,看到给淋湿的林蔓忙不迭迎上来,懊恼不已,“哎吆,你看看我这个脑子,前头村里听喇叭头子说今晚还有一场雨,我这一忙就给忘了,蔓啊,咋还淋湿了?快回屋换身干衣裳别感冒喽。” 林蔓点头,铁蛋跟妞妞给她护着,也没咋淋着,但是为了安全起见,小老太还是拎着兄妹俩回屋换衣。 陆洲则把两只刚买回家的小鸭子放进空着的鸭窝,丢进去些白菜叶子,外头大风吹得鸡窝哐当作响,雨水顺着风雨往里头浇,他顺便往牲畜窝上盖上破毡布,也是一身雨水。 赵春花就去厨房烧姜汤,让一家人喝了驱寒。 一碗滚姜糖水下肚,林蔓忍不住长呼一口气,可真暖和啊。 外面大雨滔天,换上干爽衣裳的铁蛋带着妞妞,搬来两张小板凳坐在屋檐下前,伸着小手接雨水玩儿,还咯咯咯笑,雨水打在手心痒痒。 林蔓跟两个小家伙儿玩闹一会儿,觉得屋里太干净,扭头去看陆洲在干什么,呵,人陆副营长还坐姿端正,在那拿着毛钱织毛衣呢。 手里织着毛衣,还能坐的这么板正挺拔,再看看她自己,刚在硬板凳上坐了一会儿,屁股蛋子就麻了,林蔓柔柔酸痛的屁股,呲牙咧嘴了下,注意到某人的目光,忙不迭摆正坐姿,乖巧地把双手放在腿上,继续偷看织毛衣的陆洲。 正好陆洲抬头看过来,她下意识露出个甜笑。 陆洲不动声色勾唇。 林蔓漂亮小脸淡定无比,内心却有点臊得慌,这天晚上睡觉的时候,打地铺的陆副营长离双人床又靠近了些。 第18章 这晚风雨交加,电闪雷鸣,往日有些怕打雷的林蔓却睡的十分香甜。 摇曳煤油灯下,陆洲板正坐在桌前看军书,屋子里安静极了,除了外面淅沥的雷雨声,就是翻动书页的声音。 钻进被窝儿的林蔓暂时睡不着,就靠在床头托腮想明天要是雨停了,要去一趟县城,前头她准备了几个包裹,一包耐吃的杂粮煎饼、30斤粗粮票、五斤细粮票还有两罐麦乳精跟自己做的两玻璃瓶虾肉酱,这些东西要么是她跟系统交换来的,要么是自己做的。 虾肉酱是铁蛋网回来的虾吃不了,怕浪费做成虾酱以后蘸饼子或下面条吃。 她想把东西分成两份儿,一份儿给远在肃省乡下的林父林母,另一份儿给在新疆的大哥林坤寄过去。 这年代许多高级知识分子被打压排挤,下放到牛棚改造,原主的家人就在其中,若不是林父林母实在护不住女儿,也不会让唯一的闺女下乡做知青,虽然林蔓是穿越来的,但总归占据了人家原主的身体才能重活一次,于情于理也要担起原主的责任,照顾好自己的同时,也照顾下原主的家人。 就当是她报答原主的再生之恩吧。 或许是亲情天性使然,林蔓刚穿过来的时候,浑身绵软无力,整天躺在床上昏昏欲睡,做着各种各样的梦,有她前世的记忆,也有关于原主一家人欢声笑语的生活,梦中留给她的关于原主的记忆也是零碎不全的,等她醒来,心里酸酸胀胀,有时眼角还带泪花。 林父林母落难前都是教书育人、潜心研究的大学教授,林父更是痴迷自己的翻译事业,可以说两耳不闻窗外事,一心只读圣贤书,而临走时夫妻俩又把家中的钱票都给了原主,只提着只箱子去的肃省,肃省自古多风沙,风一吹,满眼望过去全都是高矮不一的黄土坡,土著老农住的都是自家凿的窑洞,吃的也是咬一口都刺嗓子的黑馍馍,种地吧,因为缺水干旱,能种的农作物屈指可数,当地人生活尚且艰辛,如此推测,林父林母过的是什么日子也不难想象了。 穷有穷的日子,富有富的活法。 林蔓知晓在那样的境地下,给林父林母准备什么东西都比不上粮票实惠,这年头,粮票就是命! 没有钱还能活,没有粮票真是寸步难行。 想到林父林母爱干净,林蔓又下床拿了两块香胰子跟牙膏牙刷塞进包袱里,有这些也差不多了吧,她收拾了一会儿,生物钟一上来人就熬不住了,眼皮子上下打架的林蔓就这么睡了过去。 第二日,一早醒来又是个艳阳天,七月了屋里越发闷热,林蔓睁开酸涩的眼睛,打了一个哈欠,一看手表才六点多,热是真热,身上黏糊糊,让日都要在床上懒洋洋躺一会儿,如今她给热的不行,慢吞吞从床上爬下来,跟往常一样,陆洲的床铺早拾掇好了。 赵春花早起来了,林蔓起身的时候她已经把土灶烧起来,拉着风箱做早饭了。 林蔓蹲在院子里刷牙,赵春花喊了句“蔓啊,刷完牙把鸡蛋捡了,别让黄大仙给偷了。” 林蔓“嗳”了声,咕噜咕噜漱完口,扯了毛巾随便擦两下,拎着装鸡蛋的小竹篮往鸡窝走去。 这阵子不知道怎么,河溪村家家户户遭了灾,不是家里的鸡鸭莫名其妙少了,就是攒了好久准备进城卖的鸡蛋没了,气的村里的老婆子站在村口直骂街。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