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官惊诧,这个季三槐只是户部一个毫不起眼的小官,居然给沈相带证据来? 后来经人提醒才知道原来是和沈相的妹妹定了亲的。 可又有人说,不是沈相强迫的吗?沈相一出事,季三槐便整日风流去了,丝毫没把沈家放眼里。 不明白的人在挠头,明白了的人不得不说这一招障眼法用得极好! 萧太后和金斓公主面面相觑,两人都不自觉直起身子,强压志忑暗骂大意了!可当看见来的证人居然是温香楼的夜樱,不禁嗤笑。 有官员也认出夜樱身份,大斥:“放肆!金銮殿是什么地方,岂能让娼女踏入!” 其他官员也不是哑巴,都各为其主,反驳:“如今关乎皇家名誉,关于重臣罪名,若此时还要迂腐办事,未免太过刻板,日后如能灵巧辅助明君治国!” 双方很快你一言我一语吵了起来,孝帝一掌拍下,“都给朕闭嘴! 今日只断案,不管是什么身份的人,什么样的物件都准予上殿,谁再说一句,立马拖出去杖责!” 孝帝发怒,镇声的效果十分明显,没有人敢再出声。 邵渤问夜樱:“姑娘是来做人证的,难道你可以证明在案发时沈相不在宫里,反而在温香楼?” 夜樱跪着,将头低得很低,声音却是清亮的,“不,贱女不知具体案情,是来证实一件事的,那便是温香楼的合欢香有个特别之处,只要用过一宿的人,其残留于体内的时间将长达三个月。” 金斓公主便心想,沈珩是用了的,这个娼女找来不是对他自己不利吗?但是沈珩没有那么愚蠢啊! 金斓公主顿时心慌不已,对眼前这一幕心中没底。 何止金澜公主,萧太后一党与邵渤也是同样的想法,沈珩这招绝对剑走偏锋! 沈珩见他们一个个惊疑不定,嘴角勾起一抹冷笑,“夜樱,你确定只要用过一宿合欢香的人能在身体里长时间有残留?” 夜樱掏出一包粉末,道:“口说无凭,温香楼已烧毁,此乃之前温香楼库房中拿出的合欢香,未经过稀释,请准许贱女示范一次,证明有一样东西能看出残留!” 孝帝很快应下:“准!” 只见夜樱将带来白色的粉末取了一些放入扁矮的香炉中,再拿出另一包灰白的粉末倒进干净的碗内,加了清水进行搅拌,然后点燃香炉,将碗和香炉挨着放,最后罩上一个琉璃罩。 “请静待一刻,各位将看到变化。”夜樱做完后,头又低了回去。 萧羡鱼紧紧盯着那琉璃罩内,袖下的手攥得指尖发红,所有人都聚精会神看着,忽然那碗拌了灰白粉末的水逐渐变色,先是粉的,接着更深,一直到红艳。 趁着大伙七嘴八舌的讨论,夜樱拿出一张方子,说道:“禀陛下、相爷,这是合欢香的方子,属于不外传的秘方,里头有一样世间少有的花草,叫牵花竹桃,花朵做料可致幻,但它一碰到草灰水,便会变成红色。 而合欢香若是一次性重量使用会容易致死,平时的剂量是十分轻微谨慎的,需要用到一宿的时间才能在体内集成量,且人体似乎对这种花剂的排解较为困难,所以残留时间略长,但不会引起不适。” 其实这个发现十分偶然。温香楼并不喜欢多拿合欢香出来使用,毕竟是草药花剂,她们伺候的多是京城里的官员和富豪,万一出了岔子谁也担不起责任。 最多是开苞的新人不愿意配合的时候会用一用,这样客人满意,新人也没那么痛苦接受。 巧的是两年前有个京城富豪的田地收成不好,去外地请了一个擅于种植之道的大师傅前来相助。 那个人看上去就是个农户出身的老男人,皮肤黝黑,穿着略糙,身上一股子灰味,衣服掸一下都满满飞白。 富豪十分满意那人的指点,一掷千金请人住了几天温香楼,让这个乡下人见见世面,当时就点了一个新人作陪,老鸨看那人腼腆老实,新人又哭死哭活的,只好点了合欢香。 后来发现凡是那人接触过的杯子,里头的酒水都会变成红色,吓了老鸨好一大跳,查来查去的,原来是合欢香和草灰相融的结果。 再后来,温香楼里的人无聊就做了试验,发现其中的规律,至于具体是什么会造成这样的效果,没有研究毒物医理的人在,也就没深挖下去了,渐渐遗忘。 冯英芮已听出其中门道,立刻将沿香殿香炉里的香点燃,然后也配了草灰水,用琉璃罩罩住。 可这个香炉里的合欢香微量,足足等了一炷香的时间,草灰水才显出了淡淡的粉色。 但这样已经足够了。 沈珩道:“臣坚持自己无罪,愿意一试,也请金斓公主同试!”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