儿当年是身为长子去拼前程的,如今林氏也要起来了,他不好好留在建邺帮衬自己兄长,反还要往会死人的地去。” 如今西北是有外患。 林卫罹终究还是因草场的事,生了从武的心。 宝因暗叹一声:“他兄长怎么说的?” 王氏摇头:“绥哥儿一句话都没说。” 说到这里时,玉藻正巧端着热汤从里间门口进来,她们也就止住了话头。 后面两人也只聊了些家常事,王氏更是主动说起林勤带回来的那对母子,她脑子还是清醒的,只与林勤说留下她们母子可以,聘妾也可以,但她原来瞧中的那个侍婢都已到人家里去瞧过了,嫔妾的通宝也给了,只差一纸文书,该纳还是要纳的。 且孩子的事她也做不得主,毕竟是要入家谱的,过继也该是族内的,便是她同意,林氏旁人也不会同意。 左右也纳了妾,还不如生个自己的,实在没有,再从旁支过继就是。 林勤最后也依了她的话。 宝因听完这些,视线微斜,扫了眼被林妙意、林却意簇拥着的大姐,随后舀起一匙热汤入口。 戌时刚过,二门外的婆子便寻来了这儿:“三太太,三老爷要回府去了,正厅那边找您呢。” 王氏连忙起身,被婆子拥着离开。 到了快子时,只听各家的爆竹声都响起,宫城尤甚,击鼓驱疫的傩仪队伍也正穿行建邺各坊市。 虽是大雪,却好不热闹。 林却意早坐立不安,魂已飞去了外边,多亏有林妙意拉着她。 宝因抬眼瞧去,会心一笑:“正厅那儿有消夜果,还有各种牌儿、贴儿玩,你们再不去,怕是要被罹四爷他们给吃完了。” 得了嫂嫂的话,林妙意、林却意也放心赶着去正厅守岁了,路上不知遇见谁,急忙停下万福。 宝因瞧完这些账目,忍不住打了个哈欠,听见摇车内的孩子在哭,有些不知所措的问乳母:“不是刚喂过?” 乳母小心抱起,边哄边笑答:“大概是被爆竹声给吓着了。” 只是爆竹声停了,哭声却没止住,仆妇怎么哄都哄不好。 宝因听着哭声,心里直泛酸,穿履下榻后,亲自去哄,抱着在屋里慢慢走着,倒是哄好了,只是不能坐,一坐便又要哭,乳母也抱不得。 小手紧攥着她袄衣不放手。 乳母忙解释道:“大娘子这是认人了。” 宝因无奈浅笑,只好抱在怀里慢慢踱步,望向窗纱时,微弱星火下,仍可窥见这雪洋洋洒洒的落下来,堆在地上。 忽然,悠长的黑夜中,有人手执罗伞走来。 她思忖半会儿,侧过身子,开口吩咐乳母先出去与其他侍女婆子一块热闹过个年。 乳母刚走出里间,便见绥大爷身边的小厮打起帘子,一个男子脱下大氅,走了进来。 她连忙作笑面:“大爷。” 林业绥颔首,径直入了内室。 宝因早猜到是他,当下不由打趣笑道:“这才子时,爷怎么就回来了?” “卫铆和卫罹他们几个便够热闹了。”林业绥站在炭盆前驱了会儿寒,骨血里的冷渐渐散去。 他望着站在不远处的女子,灯盏漫出的光亮笼罩着她,垂头弄儿间,一笑便如夜里的明珠。 他眉眼含笑道:“爆竹山响,除夕夜该是一家人在一起。” 宝因闻言莞尔。 他们三个,也是一家人。 林业绥见女子渐渐吃力,几步走过去,想要去抱孩子。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