斗笠,冒雨跑去正屋的台阶前,问道:“大爷,可要先沐浴?” 大奶奶午间沐浴过后,便嘱咐了继续添火,这会儿热水也刚烧好。 林业绥颔首,又吩咐了句:“进出轻着点声。” 随后挑帘进屋。 下雨天凉,女子穿的寝衣,盘腿坐在榻上瞧着昨日府内的流水账。 昨夜两人都睡得迟,起得又早。 他本以为她在眠着:“怎么不睡一会儿。” 流水账便是既杂又碎,须得仔细看,宝因合眼,稍微缓了下,才睁眼又翻过一页:“瞧完这些便睡。” 林业绥走去东壁,抬手解扣,脱下圆袍,要去沐浴时,瞥见榻几上还摆着张笔迹未干的香皮纸,是女子亲笔写给袁家的帖子,笔锋清秀灵动。 他拿起,瞧了眼:“二十七?” 宝因抬眼笑道:“二月种下去的藕,到了五月底也该有来吃了。” 魏氏喜爱吃莲藕在建邺是出了名的。 林业绥笑着放下帖子,瞧见女子昨夜哭红稍肿的眼,爱怜地抚过,眉眼却带着笑:“今日如何见人的?” “我在里间说话。”宝因眉眼弯起,“她们在廊下听。” 林业绥便也收回手,推门去了湢室。 瞧完账目的尾巴,宝因隔着窗户吩咐廊下的侍女去煮碗咸茶,随后下榻拿了套寝衣送去给男子,又将他脱下的圆袍拿去外间放好。 雨砸下来的声忽然急起来。 她支腮听了会儿雨打芭蕉的声音,隐约听见身后门开,回头问道:“爷怎么回来这么晚?” 今早出去,说的是午时便能下值回来。 “进了宫一趟。”林业绥擦干头发,在榻边坐下,瞧见几上的咸茶,舀了勺递到女子唇边,不甚在意的说道,“官家说贤淑妃思女心切,难免会做糊涂事。” 宝因张嘴,吃下这口茶,品着男子的话,她只觉有意思,贤淑妃与她说可算是冲动糊涂,可昨夜皇帝自己也说了,如今他将此事全推到贤淑妃身上,难不成是要他们二人记恨贤淑妃? 只是言语间似乎又并没有责怪过贤淑妃。 突然鼻尖涌上一股呛意,她这才记起为了暖身,这茶里头加的都是些胡椒类的香辛料。 缓了好一会儿才没了要落泪的感觉。 吃完咸茶,林业绥起身去外间拿水漱了漱口,再进来时,见女子又看起书来,他声音低沉下来:“不困?” 宝因刚摇头,便打了个哈欠。 她只好往别处找补:“我还没漱口。” 林业绥玩味一笑,走去端来盏茶,瞧着她喝进去,吐出来,又拿丝帕擦去唇上水迹,只是没一会儿,又濡润了。 ... 外面的雨声轻缓下来。 屋里的人儿眠着。 万物静好。 作者有话说: [1]唐会要记载“开元三年二月敕:禁别宅妇人,如犯者,五品以上贬远恶处,妇人配入掖庭。” - 第54章 起风波 到了二十七那日, 满池红绿已变成了枯荷遍野。 红瘦,绿也瘦。 府里管这片的几个粗使婆子都趁着天早还带着凉,脱了鞋,挽起裤腿, 撸起袖子下了淤泥。 林妙意、林却意都不曾见过这样的景象, 她们从东府那边过来给嫂嫂请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