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开国功臣,但在三位霸主中,其中两位早已形成自己的势力,自己便是一方财主,南北两方的无数世族皆是趋之若鹜,不需要一个商贾之家的助力。 于是林氏家主瞧中了庶族出身的本朝太.祖。 终是位列三公九卿,五代公侯,家族显赫一时。 江声滔滔下,吃完食的黄莺接连飞走。 昨日接到监察御史任命文书的裴爽循着黄莺的痕迹走来,瞧见男子伫立江边,一言不发,便知是在缅怀北渡的先祖,可裴氏与王谢等大族皆是建邺的北方世族,踏春便是迎春,难有这些多余的感伤。 他走上前,随着沉默片刻后,才直言道:“不知林内史推举我做监察御史,可是要我做些什么?” 音落,江浪翻滚,吞没水面浮萍。 林业绥将落于江面的目光收回,瞥视一眼身侧之人后,伸手拍去衣袍上所沾染的水滴,转身往草场走去,戏谑道:“裴监察不是有自己的赤子之心吗?入仕多年,既已升迁,不去做心中想做,竟还要来问我这个蝇营狗苟之辈?” 裴爽面露窘态,去年孙酆找人打伤眼前之人,他前去报信,因时辰已晚,无法出坊,便宿在林府,次日在得知男子用私刑处置了府内奴仆后,前去质问,蝇营狗苟之辈便是他当面骂出的话。 “大直不屈,大巧若拙,大辨若讷。”他急忙清嗓道,“这是林内史曾在天台观与我说过的话。” 往日他太过直,不懂委曲随和,才一再无法实现心中抱负,被掌权者轻易折断,可名士所追求的竹子,用火一烤,却是弯曲最好之物。 孙酆之案及他的升迁业皆是这个男子运筹而成。 赤子之心与宦海升官竟得两全。 林业绥会心一笑。 他道:“我要你公正廉直,抱诚守真,为芒寒色正者。” 凡有抱负者,皆想入仕,入仕者,皆想往上走,无关奸忠。 此乃人欲,裴爽又怎能例外。 两人走至草场以东时,忽听一阵取笑声,只见一群儿郎不在射箭,反围绕起来哄笑。 原是其中一个小郎君所拉七斗弓被鄙夷,后不服气的要去拉两石弓,却因臂力不足而拉不开,所射出去的箭全落在原地。 射箭是世家儿郎必须要会的,故常有攀比之风,以所拉弓力为豪,这里臂力最好的少年郎君也只敢拉一石弓,两石弓则是专事射箭之人常拉的。 带头取笑的郎君瞧起来十五六岁,他举起长弓,炫耀扬眉:“昆仑瘦猴瞧好了。” 昆仑瘦猴最初是北方世族骂南方世族的话,因他们刚北渡而来,骑射皆弱,郑氏中便有人以此名号来喊这些人,昆仑奴为黑人奴仆,价格极为便宜,讽刺南方世族低贱,瘦猴则笑讥瘦弱无力。 如今这个带头的也像是郑氏的子弟。 裴爽摇头,太过骄傲自负,必会挫败。 那边羽箭搭弓,即将要拉开时。 林业绥缓步走过去,从小郎君手上拿过两石弓,而后弯腰捡起地上散落的飞虻箭,削瘦的手指将箭搭在弦上,慢慢拉满全弓,在郑氏子弟射出羽箭的同时,他紧随其后射出,手指松开的瞬间,利箭划破空气,直追那一箭。 在羽箭快要击中靶心时,飞虻箭追上,于空中破开羽箭后,稳稳钉入三十丈之外的草靶。 羽箭则裂为两半,落在地上。 裴爽不敢置信的朝男子所射中的草靶望去,却只见到模糊的黑点。 三十丈为最远。 前面郑氏子弟那箭也不过是想要射中十五丈外的靶子。 被取笑的小郎君喜逐颜开,侧过身,拱手道:“长兄。” 靶场的郎君再也笑不出来。 林业绥将弓箭递给贴身侍奉林卫罹的小厮,隐下戾气,沉声训诫道:“这些年的经学便是如此学的?谁教的你意气用事,能力不足,凭意气又能得几分胜算?倘来日有人讥讽你搬不动一块石头,你便要去搬巨石不成?” 自知行为有失的林卫罹立马垂下脑袋认错。 “回府后,四十二经熟读百遍。”林业绥抬眼瞥向一处,语气变得凝重起来,“去找你二哥。” 林卫罹不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