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像是人的呼吸声。” 霍延己示意继续向前。 岩洞越来越窄,绕了大概二十米后,不远处的地上趴着一个眼熟的人。 染真一眼认了出来:“是社区的那个男医生。” 和他同时说话的还有霍延己,声音很低:“别动,别说话,提灯换左手拿着。” 染真愣了一下,僵硬照做,这时他才注意到,头顶隐约有两道淡淡的粗影。 “绕开脚下的乳石,往前走。” 染真咽了下喉咙,慢慢地往前,余光里,嵌在岩壁里的触手正在缓缓探头,柔韧的触手尖卷了个弯儿,似乎在找噪音来源。 走到十几米之外,染真才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,心有余悸。 而他左侧的霍延己仿佛无事发生,已经走到医生旁边检查情况了。 水鸣抬头道:“腹部被乳石刺穿了,应该避开了肠子与内脏,出血量不是特别大,他自己也做了紧急包扎处理。” 他们现在裂缝底部内侧,摔是不可能摔到这里的,只能是医生自己走过来的。 水鸣看过社区居民的名单,知道这个男人是阿芹的父亲。 他试图将其叫醒:“医生,医生?” 过了会儿,医生缓缓睁眼,有一瞬间的茫然。 他迟疑道:“这是哪儿?” 霍延己眸色微动,道:“这里是二号裂缝,你从哪里过来的?” 医生甩甩脑子,指了个方向:“那,那边,阿芹,阿芹也在……” 水鸣连忙问:“她还活着吗?除了他还有没有别人?” 医生点头:“活着的,还有别人。” 水鸣闻言并没有喜悦,脸色一下子变得有些难看。 他看向霍延己:“长官,阿芹坐在倒数第二辆车上,如果这辆车都掉了下来,那我们车队可能无一幸免。” 霍延己显然早预料到了,表情没有丝毫意外。 “有话直说。” 欲言又止的水鸣咬咬牙,道:“我们总共十四辆车,十辆车是利昂副官留下的,驾驶员不仅被换了人,路上还遇到了爆炸,这不可能是巧合。” 霍延己投来冷淡的一瞥:“你是在指控,霍将眠上将意图谋杀我?” 水鸣不说话了。 这完全是有可能的,那份意图不明的名单,霍将眠上将对总督的执着,而且明明早就知道总督的所在地,却为了持续折磨仇人,而一直不剿灭这里…… 从一个旁观者来看,当年薄青的遭遇确实很惨烈,但近十年期间,那些被总督折磨而死的男孩们难道不可怜吗? 十几年前,那个穷凶极恶的反叛者头目可没有喜欢玩小男孩的癖好,很大可能是受到霍将眠上将的折磨,无力反抗,才开始喜欢折磨比自己弱小的人,以维持自己岌岌可危的尊严。 霍将眠上将还是曾经那个霍将眠上将吗? 他想报复的仅仅是总督吗? 染真大气不敢出,在旁边装透明人。 “带我们去阿芹所在的地方。”霍延己对医生说完,抬腿就走,丢下冰凉的一句,“永远不要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,做无谓的主观揣测。” 水鸣抿了下唇:“是。” 霍延己眸色淡淡,这和十七年前的场景很像。 同样是从高处摔落,同样是腿部伤重,彼时的霍将眠会说“我可以为薄青去死,也可以为我的弟弟去死”。 而如今,似乎什么都变了。 他们很快来到了阿芹摔落的斜坡前,地上有十几具尸体,都是社区的居民,还有两个昏迷不醒的士兵。 这种时候,就能体现畸变者比普通人高到离谱的存活率了。 阿芹幸运就幸运在她身下有几个垫背的。 “染真,去收集有用的物资。” 说完,霍延己突兀唤了声:“水鸣。” 染真还以为是让水鸣去救人,没想到回头一瞥,却看见水鸣冷不丁地反手攻击带他们来的医生,像撕碎纸片一样把医生扯得七零八落,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。 他吃惊地捂住嘴。 断裂的肢体被衣服遮挡着,它们像有各自的思想一样蠕动,散没一会儿就开始蜷缩液化,在液体与触手之间反复横跳。 ——医生早就死了,类人污染物消化了他的尸体,变成他的模样,试图引诱欺骗周围的人类,让他们带自己去人群更聚集的地方。 水鸣将地上的东西踢进更深的裂缝,转头开始检查地上尸体,并唤醒幸存者。 依旧没有看见桑觉,不知道该不该庆幸。 ……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