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日见,今来花似雪。 纪榛的视线被水雾浊染,他发虚地迈出一步。沈雁清先他下马,身躯紧贴的那一瞬,所有的哀怨与愁苦皆烟消云散,只有对跨越生与死对彼此深深的眷慕。 沈雁清双臂交叉在纪榛背后,竭尽全力地相拥,大喜过望里,再多的言语都成了空,唯有无限的贴近才能感知对方的鲜活。 天不老,情难绝。心似双丝网,中有千千结。 再多的颠沛与催折无法抵消两颗全力以赴找寻对方的心。 “沈雁清,不要再离开我了。” 风鸣,心动。 前尘往事,一笔勾销。流年岁暮,长久未了。 — 江南好时节。 新上任的江南刺史姓沈,有一副绝世的好容颜,他的男妻亦是清灵水秀的样貌。二人初到江南之时,并未泄露自己的身份,跟市集里一个素来欺男霸女的恶棍起了争执。 沈大人好手段,三两下打得恶棍跪地求饶,上任之后又当即将恶棍收监,此事成为当地的一则小小佳话。 市井里皆在传,此沈大人就是当年三元及第的沈状元。 众说纷纭,倒不见琴瑟和鸣的夫妻俩出来回应过。 今日纪榛起了个大早,路过市集被塞了条活蹦乱跳的鱼,又是一个感激沈大人治理有方的小贩,死活不肯要纪榛给的银钱。 他拎着鼓动着两腮的鲫鱼,小跑着进沈雁清的书房,提起来揶揄道:“为民除害的沈大人,今夜喝鲫鱼汤。” 站于书桌前正在处理公务的沈雁清抬起头,不经意咳嗽两声。纪榛如临大敌,放下鱼跑过去给他顺背,沾了沈雁清一身的鱼腥味,又嘀咕着,“那赛神仙究竟是不是浪得虚名,怎么这么久了还在咳嗽,早知道就把他从京都带过来了。” 沈雁清眼眸清亮,隐去唇角的笑容,低语,“今日喝了药,心口还是有些沉闷.....” 纪榛急得把耳朵贴到对方的胸口处,听着有力的心跳声,抬眼窥见沈雁清的笑容,气得瞪眼,“你又骗我。” 沈雁清拉着他到腿上坐下,说:“先不要生我的气,明日有庙会,你想好在红绸上写什么了?” 纪榛摆弄着桌面上的红绸,凝视着沈雁清,重重点头。 沈雁清提笔,纪榛清脆地说:“所求皆如愿,所行化坦途,多喜乐,长安宁。” 书房内低语声不断。 “我从书中学来的,沈大人要是觉着不好,自己写一句?” “你写的什么,我瞧瞧?” “为什么不让我看?” 红绸翻了面,被作乱地纪榛又翻了过来。 绸带上唯六字而已。 沈雁清写的是,长相守,永不离。 第74章 番外一:苦尽甘来 “眼睛是后脑的伤所致,等脑内的淤血散了,想必会好的。”赛神仙将银针从沈雁清的头顶里抽出来,道,“沈大人福大命大,可这半年到底伤了身体,凡事都要注意,切忌伤心动气。你对我有恩,往后五六载我皆会替你仔细问诊,直至你痊愈为止。” 距纪榛在京都外遇见沈雁清已过了五日,赛神仙每日都会过来给沈雁清针灸。 沈家父母得知儿子在世,连着几日到附近的寺庙还愿,今日天未亮就出了门至今未归。 纪榛看着沈雁清不复清明的眼睛,急问道:“那他何时能视物?”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