家公子脱了鞋袜,将一双脚往铜盆里浸。 酸麻劲从脚底往上钻,纪榛倒吸一口凉气,后怕道:“我不会变成瘸子吧?” 吉安边洗边愤愤地说:“公子若真跪出毛病,非要让沈家上下付出代价不可。” 纪榛丧气地垂着脑袋,这话要是传到沈雁清耳朵里,定又要觉得他仗势凌人了。他不欲再说这茬,由着吉安给他洗净了脚擦干,又抬着他的脚放在腿上揉捏。 酸劲过去便是痒意,纪榛忍不住倒在榻上笑,笑声清脆,说话断断续续的,“轻些,轻些,我痒.....” 吉安按着纪榛的小腿,问:“这个力度可好?” 纪榛还是笑,想把脚缩回来,一个不留神轻踹在吉安胸口。吉安险些摔倒,只好抓着他的腿重新坐回来,用的力气收不住,在纪榛的小腿上留下几个红指印。 纪榛还是躺着不动,脚一晃一晃的,高兴地说:“好像不那么酸了。” 吉安喜道:“那我再给公子揉揉?” 纪榛说好,抬手去玩榻上的流苏,小腿仍横在吉安的腿上。 沈雁清和裕和还未进屋,就听得房中传来笑声,伴随着什么轻些,慢些的低语.....实在是引人遐想。 裕和大骇,看向沈雁清,自家大人神色虽未变,唇角却微微抿直了。他跟随沈雁清多年,对方常年喜怒不显于色,如此细微的变化已能瞧出心中波动。 裕和本想溜之大吉,沈雁清先一步推门而入。 房中场景一览无余,纪榛褪了短袜躺在软榻上,长袴卷至膝盖,露出修长白皙的小腿,一双皓白的脚搭在吉安身上,而吉安的手正捏着小腿肚,看情形已揉了不少时候,甚至已经有了印记。 沈雁清垂着的指微动,满目沉寂。 纪榛听见声响,用手肘撑起半边身体,与沈雁清相视。不知为何,他觉着沈雁清的眼神比之往常还要冷厉三分,竟让他有些打怵。 吉安正想起身给沈雁清行礼,可纪榛在气头上,拦道:“继续按。” 沈雁清的视线落在纪榛白得晃眼的小腿上,启唇,“我有话和少夫人说,出去。” “吉安是我的随从,又不是你的,做什么要听你的吩咐。” 纪榛今日受了大委屈,像只挥舞着爪子的兽,做出了防御姿态。 沈雁清眼眸微阖,“裕和。” 裕和得令而来,会意地给吉安使眼色:主子的事情,你掺和什么? 吉安犹豫一会儿,到底不想因自己让二人再生龃龉,遂松开纪榛说:“公子,我去倒水。” 纪榛没再阻拦,将腿缩回来,盘腿坐着。 门一关,纪榛仰着脑袋,撒气道:“沈大人言而无信。” 沈雁清还在看纪榛光洁的小腿,纪榛养尊处优,身上的皮肉无一寸不细嫩,稍稍掐一掐就要留下红印子,没个两三日难以消退,这点沈雁清是深有体会的。现下小腿肚几个指痕清晰可见,着实碍眼。 纪榛等不到对方出声,以为自己占了上风,乘胜追击,“怎么,被我说中了,沈大人理亏得不敢回话了?” 沈雁清几步上前,居高临下望着他,他仍扬着下颌,一脸得意,浑然不知“大祸临头”。 “晚膳一事我已差人前来告知,算不得失信。”沈雁清垂眼冷瞧他,“而你不敬尊长,要如何弥补过错?” 纪榛还未争辩,沈雁清更大一顶帽子扣下来,“身为人妻,却松衣解袴与外男共处一室,实属行为失端,想来祠堂你是还没有跪够。” “吉安是我的贴身随从,算什么外男.....”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