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灼烧 第24节


离开前,童姨已经煲好了粥,用小砂锅密封,一直是温热的,不会冷掉。

    晨起到现在,大半天过去,陈鹤征还什么都没吃。他病着,胃口不好,不觉得饿,只是没力气。

    只喝粥难免单调,温鲤歪了下头,看着他:“你有没有其他想吃的?清淡一些的。”

    她的目光一向清润,看人时总带着几分孩子气的天真。

    陈鹤征靠坐在沙发里,正低头看消息,拇指缓慢滑动着手机屏幕。

    他腿长,交叠着,线条抢眼,即便是寻常的基本款长裤,穿在他身上,也显得气质出众。那种挺拔利落的味道,很是勾人。

    听见温鲤的问话,陈鹤征头也不抬,咔哒一声将手机锁屏,扔到一边,起身往厨房的方向走。

    温鲤怔了怔,下意识的,迈步跟上去。

    房子是新装的,厨房使用的次数不错,处处干净整洁。

    外面雨声清晰,湿润的光亮下,温鲤看见陈鹤征打开冰箱,短暂的停顿后,他拿出一份菜心,还有姜蒜之类的配料,逐一摆放在光洁的料理台上。

    直到陈鹤征背对她,开始烧水,温鲤才反应过来,他准备做一道白灼菜心。

    从小到大,喝粥的时候,温鲤最喜欢搭配这道菜,多放耗油,少量姜丝,既简单又清爽,很适口。

    她爱吃什么,她的小习惯,他居然还记得。

    那是陈鹤征,陈家的小少爷,命好,出身好,众星捧月里长大,明明没什么耐心,却在为她改变着。

    为她入了红尘,沾染上人间烟火气,学着细致入微,学着如何好好地爱一个人。

    他做了很多事,很多很多,最后,换来温鲤的一句“我们分手吧”。

    温鲤站在厨房入口的地方,看着陈鹤征不算熟练地忙碌,心口像是被针扎了一下,痛感散入四肢百骸,让她觉得难过极了。

    之前强撑着不敢认,可是现在,温鲤不得不承认。

    她后悔了。

    后悔到想哭,想从身后抱住他的腰,跟他耍赖说,陈鹤征,我们不分开了,好不好?

    你再抱抱我,好不好?

    多可耻。

    当初选择放弃的是她,如今,后悔的人也是她。

    温鲤轻轻呼吸着,眼泪聚在眼眶里,又不好意思哭出来,只能忍住,喊他的名字:“陈鹤征。”

    菜心已经焯过水,颜色青嫩,平铺在白色的瓷盘里,等着淋上调好的料汁。

    陈鹤征卷起衣袖,抬手在高处的柜子里翻找东西,他像是没听到那声音,又像是还在赌气,故意冷淡,不理她。

    温鲤走过去,脚步声很轻,白嫩细软的手指,自身后捏住他的衣摆。

    白t恤质地柔软,温鲤捏住一点边角,小心翼翼地,扯了一下。

    她看上去那么乖,湿漉漉的眼睛和红色的眼尾,试图同他解释。

    “我跟叶清时只是普通朋友,我怎么会去讨好他呢。送药那次,”她说,“是他用之前的人情胁迫我,我才不得不去。”

    陈鹤征自顾自地忙着手上的事,不回头,也不做声。他个子那么高,背影既挺拔又冷漠,强烈的距离感,好像要将人拒之千里。

    温鲤心里乱极了,她觉得委屈,同时,又觉得自己没资格委屈。

    陈鹤征往旁边走了两步,到左侧的柜子里去拿调料,温鲤捏着他的衣摆不松手,小尾巴似的,也跟着走了过去。

    厨房里响起两道脚步声,一道沉稳,另一道——

    乱七八糟。

    温鲤吸了吸鼻子,一边跟着他一边继续说:“我只在叶清时家门口站了站,连玄关都没进去,很快就走了。后来,狗仔拍到的在夜店门口跟叶清时见面的女生,也不是我。”

    该说的,都说完了。

    厨房里陷入安静,雨声又变得清晰起来。

    温鲤不愿看见陈鹤征生气,相对的,她更不愿意看见他沉默。

    手指将白t的下摆攥出皱痕,一道道痕迹,像攥在她心上。

    温鲤想,他再不开口,她真的要哭出来了。

    心绪太乱,温鲤没注意手上的动作,扯他的衣摆时,手指不小心碰到陈鹤征腰间的皮肤。触感有些凹凸,并不平整。

    温鲤愣了一下,接着,手指一松,揉皱的衣摆从指缝间落下去。

    她的心也一并下沉,落向悬崖,落向海底。

    那是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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