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开春正好穿。 她在灯下缝了许久,眼睛有点干了,听见外头到了二更天。她打了个呵欠,把针线放回笸箩里,扯开被子睡了。她一觉睡到后半夜,迷迷糊糊地听见人喊走水了。她睁开了眼,见外头火光冲天,竟是真的着火了。 后院的粮仓不知怎的烧着了,一群人提着水桶过来救。那是人和堂屯的粮食,这一烧损失实在不小。旁边就是库房,里头还有些值钱的东西,要是被烧了就糟了。 一群人闹哄哄的,正救着火,听见有人大声喊:“快去前门守着,有人闯进来了!” 李清露心中一凛,屠烈都已经死了,谁会来找他们的麻烦? 在人和堂留守的,只有庄宁和穆拂衣两个头领,万一动起手来,这边怕是要吃亏。看来后院的火也是那些人放的,众人都以为是金刀门的人来反扑了,涌到前门一看,却不见姚长易,来的也都是一些没见过的人。 带头的男人骑着一匹白马,在黑夜里映得像月光一样亮,骏马的肌肉雄健,眼睛湛然有神,身上的鞍子也镶嵌着宝石和黄金,十分华贵。有人认出了这匹马,小声道:“照夜白……这马是照夜白,他是苏雁北!” 苏家是武学世家,苏雁北被人誉为荆湘大侠,家里有不少产业。他饲养了不少名驹,也舍得花重金买名马。这匹照夜白就是他的最爱,能日行千里,体贴人意。他也颇以他的坐骑自豪,常用金玉来装饰它。时间久了,江湖中人一见到这宝马金鞍,便猜得到它的主人是谁了。 苏雁北行事一向光明正大,没打算隐瞒身份。他淡淡道:“我就是苏雁北,你家主人呢,让他出来见我。” 他穿着一身青色的锦袍,身上披着黑色的貂裘,头上戴着一根镶金的乌木簪子。他眉目英挺刚健,身材高大结实,如同一棵枝繁叶茂的青桐树,颇有一派豪侠之气。他身后带着百十来人,都身穿劲装,带着兵刃,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。 后头粮仓的火还没扑灭,宅院里人头攒动,一片焦头烂额。苏雁北看这人和堂就像看一个强盗窝,就算一把火烧了也是替天行道。众人本以为他是算准了徐怀山不在才来偷袭的,没想到他找的就是徐怀山,这回来却是扑了个空。 众人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,一时间都看向中间高挑的男子。庄宁虽然刚来不久,却很受徐怀山器重,身上也带着一股首领的气质。他不知道这人跟徐怀山有什么过节,但一见面就放火烧房子,总不会是什么善缘。若是让他知道教主不在,恐怕要大开杀戒。 庄宁不动声色道:“我家教主说了,最近不见外客。有什么事阁下请跟我说,在下替你传达。” 宅子里都这样了,徐怀山不可能稳得住。这时候还不出来,只有两种可能,一是他受伤了,二就是他根本就不在。 无论是哪种情况,都对苏雁北有利。他嘴角微微一扬,淡淡道:“我给他一盏茶的功夫,你让他出来,要不然就别怪我硬闯了。” 其他人互相看着彼此,都有些慌张。庄宁寻思着现在只有穆拂衣的身份最高了,她手下还有地载堂的人,若是打起来了,有她带领,大家还能抵挡一阵子。 他道:“好,我这就去通报,请苏大侠稍候。” 他快步离开了人群,让人走小门去报官,随即快步来到了穆拂衣的屋门前,扬声道:“穆大小姐,在下庄宁,有事禀报。” 穆拂衣方才就知道了外头发生的事,此时她坐在中堂按兵不动。之前徐怀山用了她的人,却毫无感恩之意,穆拂衣也不是好欺负的,一直想找个机会报复他。如今苏雁北带人来找他的麻烦,她就偏偏坐视不理。反正人和堂的人多,让他们自己打去吧。 她淡淡道:“我不会武功,只是一介弱女子,找我做什么?” 庄宁不知道她怎么火烧眉毛了还不急,道:“苏雁北带人在大门前堵着,说给一盏茶的时间,若是教主到时候不去见,他就要动手了。” 穆拂衣的手搭在膝盖上,一副不动如山的模样,道:“那也是没法子的事,我去了也应付不了。你让兄弟们把门守好了,别让他打进来就是了。” 屋门开着,寒风吹进来,把她鬓边的发丝吹得不住摆荡。穆拂衣的眼神冷漠,恍然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