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就像一头强悍的雄狮,纵使被关了这么多年,身上仍然带着一股不可一世的气质,让人望而生畏。 铁钩锁着他的琵琶骨,一头牢牢地钉在墙上。铁链被扯的叮当直响,让他没法靠近铁窗。 屠烈像看着一头被关在笼子里的野兽,带着一种莫名的优越感,静静地看着他大发脾气,良久才道:“你就是铁憾岳?” 那条大汉道:“你怎么知道老子的名字!” 屠烈道:“我听说你是老门主的拜把子兄弟,武功天下第一。不过被关了这么年,再大的本事也废了吧?” 他露出几分不屑的神情,故意挑衅他。铁憾岳果然大怒起来,道:“老子本来就是天下第一,有种的放我出去,我把你脑袋拧下来,让你知道老子的厉害!” 屠烈哈哈一笑,道:“在下屠烈,不过是个微末小卒,杀了我也不算你有本事。别人都说前辈的武功高强,在下对你仰慕已久了。” 这人无事献殷勤,必然有什么后招。铁憾岳不耐烦道:“你什么意思,老子当年名满天下,用得着你来仰慕!” 屠烈道:“前辈虽然从前是天下第一,如今却未必了。长江后浪推前浪,江湖中有个年轻人叫徐怀山,是业力司的教主,年纪轻轻就有一身好本事。他常说十多年前,有个叫铁憾岳的武功天下第一,可惜已经销声匿迹了许多年。若是此人重出江湖,肯定也不是他的对手。” 铁憾岳皱起眉头,暴躁道:“徐怀山是谁,没听过!连毛都没长齐的崽子,还敢拿老子来垫他的名声!” 屠烈见他这么说,心知有门,缓缓道:“可大伙儿都认定了徐怀山才是天下第一,说你已经老了,不中用了,就算重出江湖也不是他的对手。就连那小子也天天跟人说,若是让他遇上了铁憾岳,一定把你打得头破血流,跪在地上求饶,把天下第一的名号让给他。” 铁憾岳气得头发倒竖,咆哮道:“放他娘的屁!老子要是出去了,把他打回娘胎重新做人!” 屠烈一副半信半疑的模样,道:“前辈,在下十分仰慕你,在我的心里你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。你可别骗我,你真的能杀了他么?” 铁憾岳道:“那是当然,天底下还没有我杀不了的人!” 屠烈凑到了铁窗前,注视着他道:“只要你答应我去杀了徐怀山,我就放了你。前辈,你武功这么高强,可不能让我失望啊。” 铁憾岳一时拿不准他是不是真有本事放自己出去,但有大好的机会总不能错过。他道:“好,我答应你,快给老子开门!” 屠烈道:“你先发个誓来,要不然我不敢信你。” 铁憾岳不耐烦道:“啰啰嗦嗦的这么多事!我发誓,出去就杀了那姓徐的。要是做不到,老子就再被关起来!” 他在牢里被关了这么多年,受够了被囚禁的苦,发这样的誓可比什么天诛地灭狠的多了。屠烈十分满意,掏出了钥匙,想了想又道:“我把你放出去,就是你的救命恩人。你可得保证不能伤害我。” 铁憾岳道:“老子一向讲义气,你放了我,我不会杀你的!” 他的眼里藏着兴奋的光芒,盯着屠烈手里的钥匙,恨不能抓过来一口吞掉。屠烈自然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,两个人虽然是互相利用,却也能达成一致。 石门上有个青铜铸的狴犴兽头,他把舌头状的钥匙放进铁槽里,缓缓地转动了机关,手心里满是汗水。 轰然一声,沉重的石门开了,铁憾岳忘记了身上还有锁链,兴奋地向门外扑去,想就这么一走了之。屠烈往旁边一闪,后背撞到了石墙上,感觉一阵劲风擦着脸刮过去,比冬天的风还刺人。铁憾岳奋力挣扎,奈何身后的铁链牵着他的琵琶骨。他看向屠烈道:“快、快帮我把这锁头弄开!” 屠烈没有锁链的钥匙,拿刀用力斩了几下,一时间火花四溅,也只把锁头砍出了个缺口。 他又砍了数下,缺口越来越深。他头上都是汗水,虎口震得发麻。铁憾岳够不到那个铁锁,只能指望屠烈。他道:“好兄弟,加把劲,帮我弄开它!以后你想要什么,我都帮你办到!” 屠烈运足力气一斩,锵地一声将锁头斩成了两截。锁着他琵琶骨的铁钩子崩开了,撕开皮肉露出了尖端。铁憾岳一只手摸索到左边的钩子,用力一拽,钩子连着少许生在一起的血肉,发出沉闷的声音,渐渐被他拔了下来。 哐当一声,他把带着血的钩子扔在地上,那情形让人寒毛直竖。铁憾岳咬紧了牙关,脸上的肌肉微微抖动,又拔出了右肩上的铁钩子,头上渗出了密密的汗珠。 解除了所有的桎梏,铁憾岳动了动肩膀,他已经太久没体会过这么轻松的感觉了。他的气机渐渐通畅了,浑身都是使不完的力气,沸腾着要奔涌出来。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