台。 后来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,他才明白自己当时为什么那么做。 ——因为知道那是自己的最后一次舞台。 他总要唱完一首完整的歌再走。 从台上走下来,他非常镇定地找到蔡衡,告诉他自己不能继续唱下去了。 就像交代后事那样的,他一件件把事情告诉蔡衡,说得条理清晰——该怎么跟歌迷说明情况,该怎么退票和补偿歌迷的行程损失,包括他可能跟寰扬解约、以后不能跟蔡衡继续合作、谢谢他多年以来的照顾等等事宜。 他的冷静和镇定让蔡衡觉得反常,蔡衡非常担忧地提出要送他去医院,但秦青卓拒绝了。 “真的没事,”秦青卓安慰他,“唱了这么久我也很累了,正好可以歇歇。” “你确定不需要跟歌迷说明耳朵的情况吗?” “不说了吧,不想以后被人提起来的时候,后面总跟着一句‘可惜不能再唱歌了’。” “会被骂的。” “被骂也挺好的,起码留个念想。”秦青卓笑了笑,“去吧,别让大家等太久了。” 蔡衡看着他,最终没说什么,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,转身走向了台上。 秦青卓站在后台的等候区域看向观众席。 不出意料地,蔡衡按照他的交代刚一说明情况,观众席上立刻炸开了锅。 秦青卓一语不发的中途离场,让所有人的失望在一瞬间演变成了愤怒。 秦青卓自己却觉得很平静,曾几何时他站在这里,看着观众进场、观众席被一点点坐满,内心或期待、或焦虑,而现在看着眼前的一切,他甚至有种轻松和解脱的感觉。 反正即将脱离“歌手秦青卓”的身份,这些喜欢和失望很快就与自己无关了。 或许是因为内心平静,连耳鸣声都弱了下去,能清晰听见观众席上的抱怨。 然而在长久的抱怨声之后,他看着观众一个个离场,脸上或失望、或愤怒,他自以为的平静和镇定中却忽然涌入了一丝悲凉。 ——到底还是搞砸了啊…… 这场自己曾抱有万分期待的宴席,到底还是这样匆匆地、不体面地散了场。 以后真的就不能唱歌了吗? 不能唱歌的秦青卓到底还能做什么呢? 人生失败至此,活着到底还有什么意思…… 看着最后一个观众离场,盯着那空荡荡的观众席又看了好一会儿,秦青卓垂下目光,拒绝了蔡衡要送自己回去的提议,快步朝停车场走了过去。 车子开上路,心灰意冷之间,耳鸣声又聒噪地响了起来。 这反反复复的耳鸣响得他心烦意乱。 没完没了了是吗?他不知道第多少次冒出这种想法。 连手术都无法解决的问题,这辈子都要一直这样下去吗? 都已经决定不再唱歌了,怎么还在响?还想要我怎么办? 或许死了就好了吧。 死了就一了百了了,就再也听不到这让人心烦的耳鸣声了。 前方的十字路口,红灯倒数变了绿灯,他开车驶了过去。 脑中盘算着哪种死法会好受一点,耳鸣声中忽然混入了更尖利的声响,余光瞥见旁边那辆撞过来的货车时,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是货车的汽笛声。 然而已经来不及刹车了,“砰”的一声巨响,他感觉到巨大的冲击力朝自己袭来—— 回忆进行到这里,秦青卓停顿了下来。 情绪波动太大,不缓一缓,他觉得太难受了。江岌也没催着他继续说下去,开着车,沉默而耐心地等着他。 稍稍平复了波动的情绪,秦青卓才继续说:“后来的事情,我上次已经跟你说过了。” “我记得。”江岌说,“那一瞬间你以为会是解脱,没想到被困在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