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现在他看上去非常认真,认真到有些严肃,像是打定了主意要把这个话题推进下去。 “你不是说过么,”江岌看着他说,“恋人就是要参与彼此的生活,遇到事情要两个人一起商量着来,为什么到了这件事情上就不能商量了?” 秦青卓沉默下来,不再耍赖似的去吻他。 这话确实是他几天前刚说过的,说出口的话他不能不认账,要求江岌做到的事情他也不能自己先赖掉。 原本是打定了主意一直磨到决赛那天的,但现在好像行不通了。 片刻后,他叹了一口气,声音很轻地说:“江岌,我就是不想做这个助唱,每一次你问我的时候,我都表达了拒绝。我不明白,我不想做的事情,你为什么非要逼着我做呢?如果你不想做某件事,我绝不会三番五次地说服你一定要做。” 江岌松开了他的手腕,两个人面对面站着,终于第一次开始正面而认真地聊起这个话题。 就像是房间里的大象 ,它就在那儿,但之前他们都选择了对它视而不见。 而现在他们才真正敢伸手去触碰它、谈及它。 “那如果我不想去上大学呢,”江岌说,“我就想过回在酒吧驻唱的那种日子,你是会选择纵容我,还是会选择说服我?” “那不一样,”秦青卓眉头微蹙,“上不上大学对于你的人生来说很重要,但做不做这次助唱,不管是对你还是对我来说,都没那么重要。” “我以为我们讨论的不单单是这次助唱的问题,”江岌说,“而是你什么时候能克服心理障碍重新开口唱歌的问题。” 秦青卓再度沉默。 江岌意识到自己正在触及问题的核心,因为秦青卓的眉心蹙得越来越紧,表情也变得愈发凝重。 有那么一瞬间他很想伸手帮秦青卓抚平眉心的褶皱,但他捏紧手指,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。 好不容易让秦青卓正视这个问题,他不能因为心软而功亏一篑,他得狠下心来,做那个逼秦青卓一把的人。 然而这话却令秦青卓感觉到了强烈的不适,他在开口前深深吸了口气:“江岌,我以为我跟你说过我的病,它是器质方面的疾病,是咽鼓管和耳朵的问题,而不是我的心理原因造成的。” “你做过手术,”江岌仍语气平静,“器质方面的问题医生已经帮你解决得差不多了,但心理方面的问题不解决,你就永远没办法从这个病里彻底走出来。” 这话说出口,那句从医生那里听过无数遍的“这个病可能没办法完全痊愈”从秦青卓脑中冒了出来,他不知道为什么除了医生,现在就连江岌也要来跟自己强调这一点——明明他最抵触的就是这句话。 “你是医生吗?”他情绪忽然变得不太稳定,有些烦躁地抬高了音量,“为什么要来给我下这个诊断?!” 继而他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控,手指插进头发里朝后捋了一下,也迫使自己冷静下来:“我……对不起……” “没事,”江岌到底没忍住,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,声音放轻了一些,“你可以随便跟我宣泄你的情绪,怎么样都可以,不用忍着。” 秦青卓的头低垂着,摇了两下,试图结束这个让他强烈不适的话题:“江岌,别聊这件事了,说实话跟你在一起之后,我一直都挺开心的,为什么非要提这件事呢……” 他嗓音很轻,甚至掺了点示弱、央求的意味,江岌可以肯定,只要他现在松口说一句“那就不聊了”,秦青卓一定会伸出手来抱住他,然后他们会迅速地变回之前那样亲昵的相处模式,接吻、纵情、亲密无间。 然而他忽然觉得这种快乐太脆弱了。 就好像现在一样,脆弱到他只是提到了这个话题,这份快乐就已经在他们之间摇摇欲坠了。 他甚至不太愿意回到这脆弱到有些虚假的快乐里去了。 他定了定神,回到自己的节奏里,看着秦青卓说:“我只是觉得你一直在逃避这个问题,这不是个办法,你会永远被这件事困住,提到它你就会变得不开心……” “所以一定要继续这个话题对吗?”秦青卓抬起头看向他,打断了他。 江岌的坚持让他愈发地不安和焦躁起来。 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