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皇上,李大人府上床底下还搜出了大量的金银珠宝、玉器银票。臣已经一早遣人去各个大人和富商府上问过,近期并未有失窃的事,这金银要如何处置?” 李尚书扑通一声跪下:“皇上冤枉啊,臣虽有半夜梦游拿东西的毛病,但从来都在自家拿,这些财务也是自己府上的,并未去外头偷窃!” 他话落花尚书立刻落井下石:“那李大人去状元府上偷盗怎么说?” “臣,臣……”李尚书挖空心思的圆:“臣那是心系皇上交代的事,睡梦里还惦记着状元府上的工程,才会拿那些不值钱的建材!” 礼部苏尚书笑笑:“既然状元府上能去,保不准也去了别人的府上,只不过运气好没被发现罢了!” 户部陆尚书也附和:“就是,不然那些金银能平白生出来?” 其余各部的人陆陆续续发言,刑部顾尚书倒是没落井下石,说了句公道话:“还是得找几个李府的下人来问话才能下定论吧。” 一直没说话的徐阁老冷哼一声:“自己人的话如何做得了供词?依本官看,人赃并获,李大人偷盗的罪名就坐实了。大业律法,偷盗财物少者杖七十;财物超一百两者,徒一年,手臂刺字;财物数额巨大者,流放三千里,并服三年劳役。赃物一并没收,有主者归还,无主着充公。李大人偷盗的财物价值万金,虽是官也该受到处罚!” 徐阁老看向龙座上的老皇帝,深深一礼:“皇上,臣认为李大人应该暂撤尚书职位,在家静思己过,工部暂由工部左侍郎曹文旭顶上!” 他一开口,其余五部的人就不淡定了:他娘的,我们六部吵归吵,你一个姓徐的糟老头想捡什么便宜? 谁不知道工部左侍郎曹文旭是你内阁首辅的人? 这个时候,六部统一对外:“皇上,李大人就算犯错也该由右侍郎柳振青抵上!”柳振青好歹是工部自己的人。 双方就让谁顶替吵了起来,谁也没顾忌到还跪在地上的李尚书瓦凉瓦凉的心! 他还喘气呢!这群人当他死了吗! 坠在最后的赵凛远远的瞧着:原来朝堂也和码头一样,分帮派的,干架的时候一拥而上。只不过武夫用的是拳头,这群人喜欢逼逼。 六部有四大世家,其余两部也算二流世家,这么多人才和徐阁老那群寒门干了个平手。归根到底是不够团结吧! “都给朕闭嘴!”老皇帝不轻不重的哼了声,争吵的两方人马立刻安静下来,低眉垂首做恭谨状。 长极殿内落针可闻。 赵凛看得有意思,冷不防被老皇帝点名:“状元郎,你是此事件的当事人之一。你说李尚书当如何处置?” 所有大臣齐刷刷扭头朝后看,就连跪着的李尚书也朝他看来。无形的威压逼来,赵凛双眼透着刚入朝为官的清澈和愚蠢,茫茫然的开口:“臣,臣还不懂朝中事务,但李尚书这几日为了臣的宅子尽心尽力,臣十分感激。臣认为,李尚书事出有因,不该以偷盗论罪。证物无主,又无人认领,停职有些不妥。不若将证物冲到国库,然后再让李尚书罚银抵罪,令其家人今后看紧李尚书即可。” 前一刻还恨赵凛的李尚书此刻都想扑过去抱着他痛哭了:没经过官场倾轧的新人果然善良啊,不像这般老家伙! 李家的饭没白吃。 赵凛说话,徐阁老和其余五部的人看他的眼神都颇为微妙:这新科状元竟然是个懂得感恩的吗? 还是个和稀泥高手? 他这回答正和老皇帝的意,六部和徐阁老一派好不容易达成的平衡,绝对不可能轻易的破坏。老皇帝是不想罚李尚书的,他只想要李尚书偷盗的珠宝冲国库,再顺带敲一笔。 这个赵凛太上道了,越看越顺眼。 老皇帝点头:“状元郎仁善,工部还有皇陵在建,此刻停职换尚书不合适。就按状元郎的主意办吧,至于罚银轻了恐朝臣不服,就三万两吧。” 刚松了口气的李尚书惊呼:“三万两?”这这这,也罚得太重了吧。 皇帝是穷疯了吧! 老皇帝沉下脸,阴恻恻的看他:“怎么,李尚书更想停职?” 李尚书心下权衡:民间买个员外郎都要万金了,尚书之位两万两算是赚大发了。 他立刻伏地谢恩:“谢主隆恩,臣回去就让家里凑银子。” 老皇帝很满意,打一棒子给一口甜枣:“李爱卿这梦游顺东西的毛病一直这样也不是个事,等下了朝,朕让御医去给你诊治诊治。” 李尚书没有感动,只有心酸,还不得不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