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没得说。原本他是舍不得卖的,但他要去别处做生意,看顾不到,只能割爱。你们二位瞧瞧,若还觉得不合适,那这生意怕是做不成了,烦请您去别的牙行瞧瞧。” 坐北朝南、屋子敞亮漂亮,也还算新,最重要的是离县学近。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这屋子有些大,两进两出,就住他和丫丫,再加上一些动物也显得空旷。 大抵上还算满意的。 他交代闺女别乱跑,让牙人带着他再好好看看房屋的材料结构。两人往屋子里走,小宝丫嫌无聊,带着小黑满院子的撒欢。 小黑跑着跑着就往后院去了,后门的门扉上了锁,锁头有些旧,门被撞开一条缝,一张脸从门缝里探了出来。 小宝丫也不怕,歪着头从门缝里打量那张脸,看着看着,眼睛突然亮了,指着那人道:“你是卖棋谱的小哥哥?你娘病好一点没?” 对方显然也认出了她,俊白的脸一下就红了,继而眼神晦暗:“没,我娘还病着呢。”他说完,又看向赵宝丫,结结巴巴的问:“你,你们是来买这间屋子的吗?” “嗯。”赵宝丫点头,弯着眼甜甜的笑:“我阿爹说要给我买一间大大的屋子。”她好奇问,“这是你家的屋子吗?” “不是。”小男孩比她高半个脑袋,瘦弱的身板努力挤进门缝,声音越发小:“我家的屋子就在隔壁,也很大的。”说着声音又提高了一个度,声音里带了点紧张和急迫,“我家的屋子也要卖,你和你阿爹能来看看我家的屋子吗?” 说着又连忙补充道:“我家就在隔壁,不远的!” 赵宝丫正要说话,身后传来赵凛的声音:“丫丫,你在和谁说话呢?” 赵宝丫回头,奶声道:“阿爹,我在和卖我棋谱的小哥哥说话呢,他说他家也有房子要卖,就在隔壁。” 赵凛大步走了过来,高大的阴影将后门笼罩。门缝里的小孩拘谨的后退半步,继而又鼓起勇气看向赵凛,问:“我家也有房子要卖,就在隔壁,您要去看看吗?” 紧随而来的牙人看到小男孩很不高兴,呵斥道:“去去去,怎么又是你?”这小孩子,每回他带人来都想截胡,有毛病吧。 赵凛打量这孩子,约莫六七岁的年纪,单薄瘦小,身上的衣服虽然旧但浆洗得干净,比丫丫高半个头。眼睛澄澈明净,看得出来是个性子坚韧的孩子。 他对那本棋谱印象极其深刻,对小男孩也多了几分好感,于是问:“是你家大人说要卖的?” 小男孩还没点头,牙人忙道:“什么大人,他家老子早几年就死了,剩下的娘也就吊着一口气,那屋子晦气,客官莫言要听他胡说。” 赵凛没理会牙人话,又问:“既然有人住,为什么要卖?” 小男孩连忙解释:“我家的屋子大,院子也大,可以卖一半的。卖了钱,要给娘治病。” “一半怎么卖?”牙人不耐烦了,“把房契割成两部分不成?” 小男孩很坚定:“我去衙门问过了,可以找人把地契弄成两份……” 牙人嗤笑:“你闹呢?放着现成的屋子不要,找人弄你那屋子?”光找人都要花费不少,除非在县衙有认识的人。 小男孩有些无措起来,小宝丫抿唇,伸手拉拉她阿爹的袖子,软糯糯的喊:“阿爹,要不我们去看看吧?” 牙人和小男孩也看向赵凛,赵凛思考一瞬后,道:“那去看看吧。” 牙人急了:“不是,客官,生意不是这么做的,我带您看了这么久的屋子……” 赵凛歉意道:“辛苦你了,生意不管成不成,茶钱我还是会给的。” 都这样说了,牙人也不好说什么。而且这两位挑,就算小男孩不插一脚,这房子也不一定能卖出去,到时候茶钱都捞不到。 牙人:“那好吧,您若是想要这屋子,尽快告知我,不然就被别的客人买走了。” 赵凛笑着点头,给了茶钱,把他支走了。父女两个出了大院子,那小男孩已经跑到宅子正门口等他们了,然后把他们带到同排的宅子前,道:“这就是我的家。” 那屋子当从外观上看比方才的宅子小,门头的牌匾与别家的不同,形状不规则,雕花描银,‘何府’两个字立体飘逸,可以看出题字之人书法精妙,有颗烂漫的心。 小男孩见他盯着牌匾看,很小声的介绍:“这是我爹亲自题的字刻的匾,我家很多东西都是我爹亲手做的……”他推开门,带着父女两人往里走。 屋子就是普通的农家宅院,入目的是一个大院子,大院子四周种了不少花草,东边有个葡萄架,葡萄架下摆着石桌木凳,沿着葡萄架的四周是一方窄窄的鱼池,里面已经干枯,落满了枯叶。南边的角落有一颗高大的桑树,桑树下架着一个漂亮的麻绳秋千,秋千的两侧还特意用花枝缠上了,院子后是挨着的一间正厅,两边各两间屋子,屋子都不大,但胜在雅致,梨木回廊下一只木马横在那,风吹过,还有轻微的摇晃。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