拥有的和失去的已经七七八八,还有什么东西舍弃不起呢? 以前没这样的压力,刚来北京的时候他想着不论好坏只要是个大学,够他离唐建业远远的就行,现在他一面想要留在北京和宋瑜在一起,一面还要时常害怕唐建业哪天想不开跑来北京找他。 这两者好像永远不能共洽,所以他没日没夜地为此发愁。 有时候翻来覆去烦躁了,就会想,唐建业怎么还不死,他这么多年饮酒无度,生活规律混乱,白天黑夜颠倒着过,再好的身体也经不住这样折腾,那他怎么还不死呢? 翻了个身,无事牌忽然溜进了衣服,冰凉的触感激得唐珵心里一颤,那样的念头变得开始罪恶对不住脖子上这冰清玉洁的无事牌。 他蜷了蜷身子就这样一夜多梦到了天明。 崇华出了件大事,万科彦被开除了。 听说他爸妈跪在校长室门口一早上,哭天喊地都没能让他们留下万科彦。 万科彦的家庭条件一般,父母是农村出身但一直心气儿很高,租着一间三十平的小房子,吃够了苦头万科彦才来了崇华,巴望着万科彦早晚有一天考上北京的大学,带着两代人咸鱼翻身。 这份爱沉重而没有实在的经济基础,所以他们的膝盖骨跪不起也得跪,只要迫不得已求一条生路,就顾不上什么根骨了。 唐珵没见这个场面,单凭想象就知道这一跪万科彦就算留下来,也挺不直腰板了。 唐珵不大关心班里的事,但高考在即万科彦成绩优越,突然这样强硬地开除一定是犯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,各科老师对这事闭口不谈也不许学生讨论,连最喜欢万科彦的林新荣都没挽留一句。 只有英语老师想起这个学习委员的时候叹了一口气,“唉,可惜了,这社会真是乱套了...” 晦涩不明,像是古人墓碑上一定要刻一句墓志铭聊表平生功绩,但只字不提那些败兴损德的勾当。 唐珵没见上万科彦最后一面,他书桌上的书是林新荣替他收拾好带出去的,连着一周整个学校都在猜测万科彦到底怎么了。 杀人放火还有作案现场,还有公检法介入,但万科彦所犯罪状不明,知情者人人不耻宣之于口。 唐珵记得当初向强排外欺负他的时候,只有万科彦挡在跟前,他次次考试名列前茅总胜唐珵一筹,但他却没有一点自诩读书人的傲慢,考得再好也保持谦卑。 不知道他是不是转校了,如果调整心态不受这件事影响,他的成绩上清北没有问题。 唐珵摇了摇头,把注意力转回了卷子上的题,平时人在眼前晃来晃去的时候不以为然,这会儿再可惜也显得虚情假意。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