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听他说:“我是个o什么?” 教室内陡然安静了一瞬。 但下一秒,所有人还没来得及听清路炀说了什么,就见刚刚还满脸邪魅狂狷的宋达骤然传出一声杀猪一般的惨叫: “卧槽路炀!君子动口不动手,你踩我鞋还不如揍我一顿!” 教室在顷刻的静止后,四面八方陡然响起不约而同的“哦嚯!”。 孔雀春天开屏,宋达是秋天开屏。 这人最近也不知道抽什么风,突然格外注意自己的外在形象,从头发丝到脚后跟都进行了一番拾掇,费尽心思让自己变成一位浑身上下都透着股“老子很帅”气息的时髦人士。 尤其今天,甚至还穿上了一直没舍得的限量版球鞋。 一整个上午,宋达走起路来堪称是走钢丝,偏偏还逢人就装若无其事地炫耀。 短短不过半天时间,整个高二三班的人都知道宋达今儿穿了双限量版球鞋。 而此时此刻,这双被宋达视为灵魂半身的球鞋上,正印着一道黑压压的印子。 宋达拉过后方的椅子,坐下就开始抱着鞋一阵儿擦,满脸敢怒不敢言:“还是不是兄弟了?不就是说了两句话么,至于这么狠??” “换个人这会儿已经在去医务室的路上了,” 路炀不疾不徐地写完手里竞赛题的答案,旋即往椅背上一靠,像是终于记起来去看那道白鞋上的黑印子,语气清凉: “你自己看看那印子,像是人能踩出来的么?” 宋达登时举脚而起:“怎么不像!你看看这灰尘,看看这黑边!你良心难道就不会——” 话音戛然而止。 路炀单脚踩在课桌下方的横杠上,斜睨对方:“不会什么?” “……” 宋达没说下去。 先前话音戛然而止的主要原因,是余光瞥见了路炀的脚悬在自己的鞋上,他下意识抽回时上头鞋面已经有了一道黑印。 还真没注意是不是踩出来的。 此时崭新的球鞋高举,他才终于发现不对劲——印记已经被擦得七七八八了,但从还遗留的角度和形状上看,确实不像踩出来的。 反而更像是踹到哪儿蹭出来的。 只听“刺啦”一记短音,路炀捏着桌角将方才被一脚踢歪的课桌重新摆正。 宋达看了看自己的鞋,又看了看被重新摆正的桌腿:“……” “炀哥我错了,” 宋达双手合十立在头顶,语气虔诚无比:“我愿意上供一天的饭卡。” 路炀眼皮也不抬一下地说:“没关系,你要再抽慢点我也踩下去了。” 宋达:“……” 就不该对这人抱太大信心。 一场闹剧轻飘飘落幕,课间已然过半。 边上本以为有热闹能凑的人见事态回归正常,纷纷缩回脑袋。有的往外走,有的跟宋达熟悉,想过来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。 然而脚步还没转过来,就见窗边的路炀突然站起身。 十七八岁的男孩子,大多还在发育,他却已经很高了,乍然望去少说也近一米八。宽松的蓝白校服将他身形衬的有些削瘦,短袖下的肘臂很白,腕骨有些细,但并不见单薄。 路炀略微侧身,将正漏风的窗户关紧,旋即捏住手边的窗帘,刷拉合上,毫不留情地将最后那半窗阳光彻底隔绝在外头。 他本身气场就冷,阴影把他淹没的瞬间,萦绕在周身的那股冷意似乎又悄无声息地下跌几分。 驻足的那人不知怎么,到底还是没过来。 宋达从幼儿园就认识路炀,早就习惯了这人随时随地无差别造冷气的风格,对此见怪不怪。 等路炀坐下后,他才捏着鼻子哼哼唧唧地贼喊抓贼,说:“都怪你,我本来精心酝酿的彩排就被你这么破坏了。” 路炀顿了下,反应过来他指的是刚刚那出莫名其妙的台词。 “排它干什么,”路炀虎口夹着笔,把手里的卷子翻了个面,斜眼睨他:“哪个话剧团面试官瞎猫选死耗子看上你了?” “放屁,选我还用得着瞎猫选死耗子?那不得八抬大轿地请我?”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