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苦,走了下流的,或者是犯了事的,就换个身份证,换个地方生活。打工妹来来走走,谁能记得住?” “徐丽那孩子,在一帆做得时间算长的,也能吃苦,后来都做到高级质检了,所以我记得她。” 黄秋退休前在一帆做人事,回忆起当年,像是打开了话匣子。 “杜总人好,对工人都客客气气的,家里有困难的也都愿意帮忙。徐丽就特别感激他,她父亲死的时候,杜总还给她发过慰问金。她可是听不得人说一句杜总的坏话,把他当个神一样供着。所以后来,她要离开一帆,我们都很惊讶。那会儿我劝她别辞职,她偏不听,她说她要挣大钱去。一个农村女孩儿,没学历,就是长得还行,你说,能上哪儿挣大钱?” “她跟我们走得都不近,听说她后来找了个有钱老头,当富太太去了。现在,也不知道是在香港,还是换了别的地方打工。” 苏拉和宁夏对看一眼。这传闻,和徐芳在老家听说的大同小异。 苏拉问: “那徐丽……和江总关系怎么样?” “江总可烦她了。她家里事儿多,老请假,而且厂里有些碎嘴的,爱传她喜欢杜总。嗨,杜总哪能看得上她。诶,她该不会是心虚,怕江总给她小鞋穿,才辞职的吧?” 黄秋嘴快,说完才想起来,眼前的苏律师正是江世敏的女儿,连忙找补: “江总也不是那小家子气的人,她就是刀子嘴,豆腐心。都是好人、都是好人。” 苏拉心中的疑窦逐渐增大。记忆中的继父在她心中逐渐隐身迷雾,面目不清。 她对杜宇风的尊重大于感情。在她心目中,杜宇风远远不是个好父亲,也不是个好丈夫,但总算是个颇有人格魅力的企业家。他深谋远虑,心思周密,善于用人,善于笼络人心,从未真正信任过任何人。 苏拉见识过太多富豪的家庭纠纷案例,现实是,真正能做到洁身自好的男性企业家凤毛麟角,能够做到对配偶起码的义气和诚恳的,已经是少数了。 她几乎可以根据她过往经手过的案件,脑补出一个完整的案例: 杜宇风人到中年,事业上了轨道,对妻子缺乏感情,而且两人是事业忙碌,聚少离多。天真单纯的女儿要培养成继承人已经有些晚了,这时他遇到了一个漂亮年轻且崇拜他的打工妹,他的年龄和社会地位优势,给了他操控那女孩儿的力量。 他希望打工妹给他生个孩子,也许最好是儿子。为了躲避周围人的目光,他让她回老家待产,并给她提供经济支持。 生下来却是个女儿。 又或许他只是厌倦了这个打工妹,想要寻找下一个猎物。 在被欺骗和玩弄之后,打工妹对现实绝望,对义务感到疲倦,遂自暴自弃,逃避赡养老人和抚养幼儿的义务,以新的身份重新开始。 ……从逻辑上来,一切似乎很说得通。 但她不应当武断,不应当臆测。经验告诉她,现实常常比故事里的套路更加吊诡。 宁夏开着苏拉的车,从黄秋的住处回律所。 苏拉坐在副驾位上,一路都没说话。到了地方,宁夏正要下地下停车场,苏拉开口制止了她。 “宁夏,你开我的车,去徐芳和李老师的酒店,看看她们生活上是否需要帮助。如果她们问案子的进展,就说正在调查。她们愿意的话,就开车带她们在鹤市逛逛,开销记我个人账上。” 宁夏先答应了,又疑惑地问: “苏拉姐,你又不欠她的,有必要这么做吗?” 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