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年后的某一天。 …… 穗穗发现,谢容景最近不太正常。 过了这么多年,他仍是会温和地对她笑,会陪她看剧发呆安安稳稳渡过每一天。 只是…… 好像有什么东西不太对。 先是谢容景一反常态开始忙碌了起来。 要知道,他已经三百多年没怎么管魔界了。 他对属下们的要求仅限于“听话”和“认真搞基建”,花了这么多年将魔界改造成大小姐喜欢的样子后,他完全就像是一个甩手掌柜——只有大事才会随便听听属下的汇报,而通常情况下,也没什么算得上是大事。 可现在,谢容景几乎每日有大半天的时间在忙。 三年前,他不知从哪带回了一群厨子,将他们养在魔宫后院,偶尔风大时,饭香也会随之飘来。 穗穗好奇地问过数次,都被他不咸不淡地搪塞了过去。 两年前,他从人界回来,为大小姐带了十几面大大小小的镜子,从巴掌大小到数字电视那么大,各种尺寸应有尽有。 “这是改良版的水镜。” 谢容景温和地向她介绍:“哪怕是在魔界里,也能和外界保持联系。” …… 至此,虞穗穗已经察觉到某些奇怪的征兆。 “这不像是你会送我的东西。”她说。 大魔王平日里连她和魔将多说几句话都要不高兴,怎么会主动让她到处打视频电话。 谢容景静静的注视着她,突然扬起唇角。 -“不喜欢?” -“……也不是不喜欢。” -“嗯,那就先留着。” 穗穗狐疑地收下了水镜,觉得心底的那股怪异感愈发强烈。 这感觉来得莫名其妙,就好像半空中悬着一块大石头,看似岁月静好,却不知什么时候会突然掉下来,将现在所拥有的一切砸得四分五裂。 而一年前,这种直觉达到了顶峰。 谢容景竟然趁她睡着,将万魔令炼化成了她的专属法宝。 万魔令能号令魔界所有衷心的魔族,用虞穗穗的话说便是——在魔主手上是玉玺,在属下手上则是尚方宝剑。 它从未认过主,也没有人能成功让它认主。 只有一代一代的传承下去。 ……直到它遇到了谢容景。 炼化神器谈何容易?可这人就是奇迹般做到了。 穗穗看着自己手腕上指甲盖大小的黑兔子纹身,心情复杂。 以后再也没有万魔令了。 魔族们只会听她调遣——仅仅需要她一句话,甚至是一个念头。 “你有事瞒着我。” 她笃定道。 谢容景垂着眼,纤长的睫毛一动不动地贴在眼脸上。 良久,他缓缓摇头:“大小姐多虑了。” 说这话时,他的脸上挂着一贯平易近人的微笑,这笑或许能骗别人,骗不到与他朝夕相处的虞穗穗。 她拉住谢容景宽大的衣袖,却发现——本该是手掌的地方空空荡荡,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。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谢容景,后者飞快地侧身躲开她。 “……到底什么情况啊?” 穗穗急了:“手给我看看!” 谢容景迟疑地将手背在身后。 若是他不想做什么事情,任何人都没有办法劝动他,只是他从前一直在迁就大小姐。 而现在,他拒绝了。 “不可以呢。” 他安静地笑笑,用另一只手捏捏穗穗的脸。 穗穗把谢容景的爪子拍掉,不依不饶地拉他藏在身后的手。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