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区中,虽然环境和之前的住处没法比,但是离学校很近,旁边就是家属区,上学放学都很方便,也不必每天担惊受怕地躲着蒋遂。 易舒芃自开学起,几乎和梁音形影不离,自然也知道她搬来了这边住下。 两人吃过饭,易舒芃嚷嚷着不想回家,跟在梁音后面回到她现在住的出租房。 房子不大,一室一厅的格局,看得出是刚入住,什么东西也没有。 梁音放下书包,问易舒芃要不要喝水。 易舒芃摆摆手,自来熟的在客厅中唯一一张双人沙发上坐下,“不用啦,我又不是客人。”她环顾四周,问道:“那你现在就是一个人在这住到高中结束吗?” 梁音点点头。 她还记得那天发生的所有。 蒋遂看见了她从车上下来,还认出那就是程津予日常外出时用的车。 或许是咽不下当众被程津予落了面子的那口气,在当天晚上的餐桌上,蒋遂直言道:“这个家有她没我,有我没她。” 梁音孤立无援,餐桌上的众人面带审视地看向她,无声质问她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情。 她惴惴不安,不知道该怎么替自己辩解,只敢偷偷看向她妈妈求助。 而梁芝蔓满脸失望,厉声将别人想问的话问出口,“你是不是惹你哥哥生气了?” 梁音脸上毫无血色,说不出一个不是。 蒋遂确实是因为她而生气,尽管那不是她的错。 她成了寄人篱下却惹怒主人的白眼狼。 最后是梁音自己主动提出愿意搬出去,默默观看周围众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。 唯独蒋遂仍旧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。 只是他也无计可施了。 蒋遂要的是梁音低头向自己认错求饶,逆来顺受地听从他的一切要求,而不是这么果决地同意搬出去。 梁音后来在房间里收拾自己的行李时,忽然有种终于解脱了的轻松。这些年在蒋家生活着,即使有她妈妈在身边,她还是无时无刻都有寄人篱下的感觉。 搬出蒋家的那一天,五岁的弟弟蒋续阳正在客厅的地毯上玩着玩具,懵懵懂懂地问她要去哪里,梁芝蔓语气亲昵的吓唬他,“姐姐不听话,所以把她送走不要了,你要是不听话我也不要你了。” 蒋续阳聪明机灵,在蒋家很得人宠爱,听了这话之后扑到他妈妈怀里撒娇,“妈妈才不会不要我。” 场面温馨到让她几欲落泪。 梁音也是直到那一刻才想明白,她妈妈找到家了,而她还没有。 她的东西不多,每个季节学校都有两套校服轮换,梁芝蔓有意替后来生的小儿子存钱,用在梁音身上的花销也是能缩减就缩减。两个行李箱就能将衣服收拾差不多,最后还剩下一些冬天的衣服,她准备过几天降温了再过来拿走。 本来是打算住校的,可惜她申请的时间太迟,下一届许多升高三的学生早在刚一放假时就递交了申请住校的表格,现在学校的宿舍都已经住满了。 好在梁芝蔓多少还是心疼她,给她在学校附近租了现在这个房子,并且一口气支付了两年的房租。 两年的房租到期后,她也毕业了。 易舒芃不知晓其中的弯弯绕绕,梁音只和她解释说,她和她妈妈新家庭里面的继兄相处得不融洽,所以决定搬出来。 但她无条件支持梁音。 开玩笑,梁音这样的性格,还会有人和她相处不融洽? 除非不是人。 - 开学考后的第一天,虽然成绩还未出来,但整个学校已经正式进入了新学期的学习中。 班主任董老师四十出头,人挺和蔼,在放学前的最后一节课笑呵呵地主持了新学期的第一场班会,说了些与梁音安慰易舒芃时说的大差不差的话。 “这次开学考的难度,我知道,相较于之前确实是稍作提升。” 话音刚落,班里瞬间闹哄哄一片。 有学生直言不讳,刻意加重读音重复“稍作”二字,满脸问号。 董老师手心朝下压一压示意大家安静,“这都是事出有因的,骄兵必败啊同学们。” 下面传来哀嚎,“骄兵?我都成伞|兵了老师。” 底下哄堂大笑。 董老师不明白这些网络词语的意思,继续说,“第二件事,明天班上要来一位新同学,大家互帮互助啊。” 易舒芃戳一戳梁音后背,难掩激动,“要来了要来了。” “然后关于新的座位调整,还是等第一次成绩下来再说。” 董老师向来不说太多废话,交代清楚事情之后就散会。 数学课代表卢和然站起来,温声说:“请大家留一下,我发个作业。” 发完之后,卢和然举着一本书说,“多了一本,大家看看自己都拿到没有。” “是新生的吧?”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