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昭蘅侧过脸,对上安静柳的目光:“民心乃是大势所趋,他一定会赢的。” 昭蘅对他有着绝对的信任。 “说得也对。”安静柳忽而展颜一笑:“只要所走的是一条前往光明的道路,便不惧曲折跌宕,坚定而从容地走下去,总能走到天亮。” “是啊。”昭蘅眺望着灰暗天际的雪花:“希望魏晚玉能平平安安抵达珞珈,顺利见到二殿下,把所有的事情说清楚。” “我听说你和魏晚玉有龃龉。”安静柳听到她的希冀,那双眼睛当即眯了眯,语气无波,意味却深长。 昭蘅轻轻抿了下唇,对他道:“阿翁,我不是那么记仇的人。” 安静柳轻笑。 “莲舟曾问我,入了东宫分明可以过养尊处优的日子,为何还要起早贪黑去习艺馆苦读。您知道为什么吗?”昭蘅抬眼看他,声音很轻。 “为何?” 昭蘅一双眼睛亮晶晶的:“东宫是天下除朝堂以外最大的权利旋涡,学的那些学识就像是浮木,风平浪静的时候可能没用,但潮水袭来时,它们是我弄潮的底气。” “您和殿下教授我的学识告诉我,在大是大非面前,个人的恩怨微不足道,个人得失也不该凌驾于家国之上。” 安静柳朗声大笑,透过或浓或淡的雪幕,他隐约瞥见一道洒金色的身影,他遥遥指了指阔步而来的人影,揶揄起昭蘅来:“托你的福,我的孙子又来看我了。” 昭蘅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,梨雪飘落的庭院里,李文简身披一身黑甲,黑得发亮的铠甲上堆了薄薄一层雪,冒着风雪越来越近。 “殿下一向很有孝心……”昭蘅不好意思地低声回了一句,看到李文简没撑伞,她有些着急,转身想去给他找锦帕。 安静柳制止她的动作说:“我有些累了,他来了又要说个没完没了。去吧,让他不必进来请安,我要睡了。” 昭蘅点了点头,便起身朝安静柳行了个礼:“阿翁,我明日再来找您。” “别忘了去挖梨花树下的酒。” “好。” 安静柳瞧着她提起裙摆出门的背影,不由轻笑摇头。 干净纯粹的情意,比外面洋洋洒洒的大雪还要干净美好。 “殿下。”昭蘅撑着伞跑到李文简身边,踮着脚将伞举过他的头顶,挡住片片飞雪。 李文简脸色透着异于寻常的苍白,却在看到昭蘅的那一刻,洁白面庞上添了几分生动的欢喜。 “阿翁让你不用去请安,他已经睡下了。” 李文简顺手接过她掌中的伞,伸手揽住她的肩,带着她转身往门外走:“那我就不进去了。” “不是说好不用接我的吗?你怎么来了?”昭蘅不想给他添麻烦,早已与他约法三章,不许他来接。 “今日在神机营,顺道过来的。”李文简说。 昭蘅诧异地问:“神机营的事情还没有结束吗?” 从决定军改到现在将近三个月了。 “嗯。”李文简眼底压着几分疲惫,但听她说话,还是慢条斯理地跟她解释:“或许快了。” “或许?”昭蘅眨眼。 李文简勾着她的肩,将她从分叉路拉回来。 “走错路了。”他提醒道。 昭蘅被他箍在怀里,语气轻快:“我去一趟晏山居,你要陪我一起吗?” “你明知故问。”李文简的手指拨弄一下她鬓间的步摇流苏,随即下颌抵在她的肩头:“一起去。”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