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一概打罚不论,听明白没有?” 大宫女自然有大宫女的威仪,她声音不大,吐出的每个字却掷地有声。许是服侍殿下日久,也沾了她身上的王者之气,一番话说得一众小宫女个个俯首帖耳,乖顺应是。 规矩立下了,云封正要让众人散去,殿外忽然闯进一人。 “云封!”女子满面怒容,径直冲到云封跟前,丝毫不顾还有别人在场,抬手“啪”一巴掌扇在云封脸上。 那女子殊色艳丽,五官精细白净,晃眼看似剥了壳的鸡蛋,连颗痣都找不出来。身量纤细如同蒲柳,套上身宝蓝色华服,纤腰轻束,翩跹而来的姿态好似画里的仙子。 一巴掌打散了她脸上的威仪,屈辱的泪水瞬间涌上。她望了女子片刻,唇齿翕动,跪伏在女子面前:“奴婢愚笨,不知道做了什么蠢事得罪了魏大姑娘,还请姑娘恕罪。” 绝色女子秀眉微蹙,哼了声:“狗奴才,我听说是你跟护卫司的人说若是我来找琅书哥哥,就让他们告诉我,他不在东宫,可有此事?” 云封面色慌乱:“姑娘恕罪……奴婢只是听从殿下吩咐……” “啪”一声,又是狠狠一巴掌。 女子气道:“狗奴才……” 没多久,又一个大宫女快步走进来,示意昭蘅她们赶紧离开。昭蘅低着头退步离去,走出老远才敢微微侧眸回头,看到那个美艳女子怒容满面地在骂什么,云封跪在地上,髻松钗歪,泪眼盈盈,模样甚是可怜。 昭蘅从女子的称呼和她嚣张跋扈的作为猜出,那女子应当是魏家大姑娘,魏晚玉。 昭蘅远在浣衣处,又不喜欢与人嚼舌根,对宫中之事知之甚少,却也是听说过这个魏大姑娘的。 她和太子殿下从小一起长大,门庭显赫,据说是太子妃的不二人选。 太子殿下李文简,是这个王朝最耀眼的存在。十四岁立储封为太子后,近些年访四国,定土安邦;行仁政,减税爱民;修身正己,据说身边连个红袖添香的也没有。 昭蘅在东宫干了很多年,却从没见过太子,只根据宫人们闲谈时说的话,在脑海里描摹出了一个皎皎如明月般的圣人剪影。 方才那撒泼跋扈的女子,与圣人并肩而行? 昭蘅琢磨了一下,无语地摇头。 —— 次日一早,昭蘅早早就起身前往西门候着了。 同行的女伴对这次出宫侍疾充满期待,三五几人凑在一起喋喋不休。还没有入宫的时候,昭蘅就知道安国公。老公爷乃是陇西大儒,为人清和大善,济世救人,抚恤百姓,是人人称而乐道的老圣人。 昭蘅八岁那年,京城发旱灾,地里干得根本长不出粮食,山上的地都被灾民翻了无数次,到最后连草根都没得吃。 那年奶奶害病,命悬一线没有吃的,正焦灼时她听说安国公府开仓放粮,接济灾民。 昭蘅以为他和别的世家一般,借放粮济灾之名敛名望,不报任何希望地去公府前排队试运气。 最后她却真的领到了救命的粮食。 她去很多地方试过领粮,却唯独在安国公府领到了。 安国公府赈灾的粮食,支撑奶奶活了下去。 昭蘅对他心怀感激,多年来一直念念不忘。 昭蘅虽也敬仰安国公的为人,可她知道自己身份低微,就算去了公府,恐怕也无缘窥见真颜。但想到自己能去国公府为他侍疾,略尽绵薄之力,心中半是紧张半是喜悦。 云封准时到了西门外。 昨日在偏殿她遭受魏晚玉的殴打,脸颊还有几分红肿,眉目间却没了楚楚凄惨。 在殿下跟前服侍,哪怕挨打也得端端正正,不得折损半点风姿。 真累啊,昭蘅心想。 一一对了腰牌,云封领着东宫挑出来的三十多个宫女登车前往安国公府。 刚出宫门,到停车的地方还有一段距离。她们出去的时候,旁边有几人正要入宫,两拨队伍刚好撞见。 一行七八人,锦衣华服,正低头掏着腰牌,低头说笑什么。 昭蘅还是一眼看见了人群里的白榆。 白榆虽是宦官,模样却生得格外俊逸,今日没有穿宫装,而是穿的一身月白锦袍,身子板正、风采卓然。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