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,在她眼泪顺着眼睫往下落的那一瞬,他伸出食指接住。 “哭什么,”他声音里全是笑意:“丑死了。” 陆知鸢咬住下唇,泪眼盈盈却又神色严肃地说:“下次不许这样了!” 哪还有下次,他再也不会给她从他身边逃走的机会了。 江枭看着她湿漉漉的睫毛,嘴角掀一抹痞笑:“那得看你下次还跑不跑了。” 他这么一说,陆知鸢压在他两侧腰间的手往前一推。 江枭没有防备,顺着她手上的力道,瞬间往后趔趄了两步。 他倒是会装,立马弯腰扶着膝盖。 见他一点点蹲下去,陆知鸢顿时慌了,一脸无措地上前两步,蹲在他面前,语气迫切又焦急:“怎、怎么了?” 她就只推了他一下而已...... 江枭缓缓抬起脸,眼睛闭着,眉心拢着,摆出一副让人心疼的表情:“头疼。” 想到他刚说的骑了八个小时的摩托,陆知鸢小脸拧成一团:“被风吹的?” 他恹恹无力地点头嗯了声。 “你傻不傻呀,都不知道带头盔吗?” “出门太急...忘了。” “来之前都不知道跟我说一声吗,”她缓下眼里的急切,语气低软下去:“白跑了这么长的路。” 怎么会白跑呢,这不是成功把人哄好了吗? 江枭突然想起小野的那句话。 鬼使神差的,他也问了一遍:“茶叶对你来说,很重要吗?” 他目光热得烫人,陆知鸢垂下脑袋,不好意思与他直视了。 默了半晌,才小声咕哝一句:“我那儿的茉莉花茶喝完了......” 尽管她说的含蓄,可江枭还是一秒就懂了她的言下之意。 他可一点都不含蓄:“所以是为了我才来摘的茶叶?” 陆知鸢心脏一紧,抬头看他时,眼里闪出了影绰慌乱的光影,她又把脸低下去,恨不得把自己一整个藏起里似的。 脑袋埋的低,露出一截白白的后颈,钻进他眼底,江枭嘴角翘了翘,“呼”的一下,往那截白白后颈里吹了一口气。 凉飕飕,又热乎乎。 陆知鸢双肩一颤,讪讪抬头,小鹿似的眼睛里,还残留几分湿意,看得人心里痒痒的。 就在她又要把脸埋下去的时候,江枭突然伸手。 手指捏着她的下巴把她的脸抬起来,滚烫的目光直直看进她眼底深处。 “我在你茶桌的柜子里,找到了我的那个白色保温杯。” 下巴被他食指与大拇指把控着,陆知鸢脸颊微红,“什、什么你的,你都还给我了!” 他直接耍起了赖:“送出去的东西哪有再还回去的道理,”他语气听似蛮横,可又能听出几分怨道,“三岁小孩吗?” 对啊,三岁小孩吗? 她幼稚地问他要,他也幼稚地还给了她。 陆知鸢在心里委屈了一下。 垂眸,目光突然落在他的虎口。 想起连续两天钻进她梦里的那只缠着纱布的手背,她心里突然疼了一下。 手轻轻抬起,又轻轻握住他手腕。 江枭还以为她是要推开他的手,可当他看见她眼里的忧心忡忡,原本没打算松开的手指,随她的力道松开了。 陆知鸢低头看着他手背上的伤,那几道血痕这会儿已经结了痂。 想吹一吹的,她又忍住了,抿了抿唇,她抬眼看他:“还疼吗?” 声音低低的,细细的,像柳絮般,飘飘落落。 “疼。” 见她眉心拧出褶,江枭突然想让她再多疼一点:“握车把都不敢用力。” 如他所愿,因为他的话,陆知鸢眉间拢出万千思绪。 怎么都没想到他会来找她,更没想过他会骑着摩托车来。 前一天还发着烧,手也受了伤,这要是途中出了意外,那她以后...... 江枭目光落在她低垂的脸上。 刚刚还想着她再多心疼他一点,可眼看她忧心忡忡的神色越聚越多,江枭又舍不得了,他抽回自己的手:“没事,过两天就好了。”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