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沉默了半晌。 “张贺,”江枭双腿交叠地搭着,坐姿随意,声音里透着一股子的懒劲:“我是开网吧的,不是开赌场的。” 从头到尾,他都没摆出一副训人的架势,但是他眼底有着沉沉一层暗色,让人光是看一眼就想打冷颤。 “枭哥,”张贺低着头,没敢接他的眼神,但又忍不住解释:“就两台机子,哪算得上是赌啊!” “一晚上在你这输了五千......”江枭眉棱一挑,皮笑肉不笑地反问道:“那你告诉我,怎样算赌?” 张贺不说话了。 江枭放下腿,顷刻后站起身,两手插进裤子口袋,一身黑色,肃人眼。 “一个星期,给你足够的时间把东西倒出去......” 小野就只听到这,生怕他两步走过来,弓着腰轻脚溜下了楼。 张北见他那弯腰鬼祟的模样,一脸嫌弃,又忍不住朝他招手:“怎么样了,那小子尿裤子没?” 小野瞥着他那幸灾乐祸的表情,没搭理他,结果屁股刚贴到小凳子上,就见张北突然一把手摸到鼠标...... 不用看,人下来了。 小野刚把脑袋往下藏,就听见了头顶有指骨敲击台面的声音。 小野怯怯抬头。 一眼就看见了江枭紧皱着的眉心。 下一秒,就听—— “你怎么在这?” 小野‘腾’的站起身,黑短的睫毛眨啊眨,眼神左飘一眼右飘一眼,飘了半会儿找不着理由,干脆就把帽子扣到了陆知鸢头上:“我姐说店里没事,就让我先回来了。” 江枭凝眸看了他几秒,一副不满的神色:“你到底听她的还是听我的?” 那自然是听你的,可现在你不是喜欢人家吗,那听人家的也没错。 小野鲜少会在心里腹诽江枭,这会儿,也是忍不住了。 江枭冷眼扫过他那双提溜转的眼珠子,没好气:“以后早八晚五,迟到早退扣工资!” 小野:“......” * 江枭回到三号街的时候,没在陆知鸢的店里瞧见人。 这会儿已经四点多,又是工作日,街上没几个人,江枭就把店门给关上了。 瞥了眼茶桌,看见自己的水杯,他走过去,拿起杯子,感觉到里面的重量,他嘴角提了一下。 接着他走到院子里,看见东墙的门紧紧关着,目光扫过窗帘,是拉着的。 不知是哪里让他感觉不对劲,他退回到店里,再回茶桌边,看见了被搁在茶桌上的琉璃水杯,里面还剩半杯水,他目光定在杯口。 上面有浅浅红晕。 再扫一眼旁边,烧水的水壶没放在底座上,五个用来招呼客人用的浅口杯也都杯口朝上。 明摆着是临时有事不在。 江枭伸手碰了下那只琉璃水杯,冰凉,再碰一下水壶,也没什么温度。 他抬脚走到门后,开了门,东头西尾各扫一眼后,从口袋里掏出手机。 电话拨过去显示正在通话,江枭又回到店里,转悠了两圈,又打一遍,还在通话,他去了椅子里坐下,指尖敲了几下茶桌,又拨过去,还在通话。 * 四点多的天,不及正午,也不似傍晚,这个时候的风是柔的,西射过来的金色也泛着慵懒的光。 陆知鸢右手举着手机,左手插在外套口袋,手腕上挂着一个白色塑料袋,透明袋子里,清楚能看见里面装着些橙黄色的橘子。 艾黎在那头喋喋不休地抱怨高晟的忙,陆知鸢低头走路,听的心不在焉。 偶有听见艾黎的声音扬起问题的尾调,她后知后觉会问一句什么。 像刚刚,艾黎问她:“该不会是觉得我已经被他收入囊中,就觉得什么事都能排我前面了吧?” 陆知鸢因为注意力分散,就没注意这话是在问她的意见。 然后电话那头突然咋呼了一声:“人呢!” 突拔的音调把陆知鸢惊得停了脚:“......我、在啊!” “那你半天都不说一个字,弄的我好像在对牛弹琴似的!” 陆知鸢抿了抿唇:“刚刚..刚刚手机换了一下手,你说什么?” “......” 艾黎也愣了一下。 “...我说什么来着?”她回想了好几秒,这才又想起来,重复一遍后,她已经不在意陆知鸢的回答了,她把话题岔开:“你自己一个人在那边都不觉得无聊吗?” 陆知鸢是个很能沉下心性的人,哪怕把她关房间,她也能在里面活出自己的小天地。 可前提条件是没什么事扰她“清静”。 现在呢,好像出现在哪都能引来很多异样的眼神。 这要是搁以前,她不会理会,更不会去深想。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,她已经深深感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