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点钱? 憋闷就这么梗着整个心脏,让他又是整夜没怎么合眼。 终于等到困意席卷的时候,外面又传来了压井的声音。 上一秒眼皮还重的快要掀不开的人,瞬间就坐了起来。 扭头看了眼床头柜上的时间,刚七点。 也不知一个女孩子怎么每天都起这么早,虽说他也不认识几个女的,可潜意识里还是觉得女孩子应该都爱睡懒觉。 但是转念一想,一个整日都让人出其不意的人,起个早又算得了什么。 江枭把被子一掀,两脚刚穿进鞋里,他又猛然转身,从揉的有些乱的被子里找到手机,看见屏幕上一条短信都没有,他眉眼又是一沉,转手又把手机扔回了床上。 因为在压井,陆知鸢就没听见西墙门开的声音,直到江枭端着水盆从石榴树那儿出来,陆知鸢压井的动作一顿。 在江枭不冷不热的目光里,陆知鸢反应慢半拍的,笑着跟他打招呼:“早。” 江枭垂着眉眼走过来,拿起水桶里的水舀时,他不咸不淡地开口:“不想笑就别笑。” 陆知鸢表情怔住。 江枭舀了半盆水之后,走到她旁边,也不说话,直接用胳膊把她‘推’开:“压个水都这么慢。” 他那满是嫌弃的语气让陆知鸢忍不住反驳:“和你当然不能比了!” 江枭睨了她一眼:“不是男女平等?” 陆知鸢皱眉:“男女平等说的是政治经济上的平等,又不是说力气。” 江枭不想跟她争,这要争下去,还显得他没读过书似的。 把水桶里的水压满,江枭单手端起地上的水盆,回了自己的房间。 目光刚从西墙那儿收回来,陆知鸢又猛然看过去。 像是不相信似的,她一步步走到石榴树下,抽绿的嫩叶里,竟零星有了几朵朱红色的花蕾。 满眼的惊喜让她嘴角弯出了漂亮的弧度。 江枭站在门口,看着她因为仰头,脖颈而弯出的似一笔勾勒的修长弧线,最后,目光定睛在她透白又明媚的侧脸上。 突然就想起他从海番市回来的那天晚上,她站在后门的那束光里,当时,她也是这样,用一双澄澈的眼睛,对着他笑。 笑容,好像在哪里见过...... 又或者,只是因为她的笑不止一次出现在他梦里,所以带出了莫名的熟悉感。 陆知鸢收回视线的时候,看见了他。 视线好像是定在她脸上的,可当她的目光看过去,却没有与他目光相撞。 像是在失神。 “江枭。” 轻柔的一声,把江枭飘转的思绪拉回,也让他目光陡然凝住,但是下一秒,他就匆忙别开了脸,带着无措,带着‘偷窥’被抓包的窘色,他略有慌色地转身回了房里。 只是,平时习惯进房就关门的人,这次不知是忘了还是故意。 门就那样敞在那...... 一直敞到快正午,“啪”的一声,把靠在沙发里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的人震醒。 眼睫猛的一掀,都来不及多想,江枭冲出门,跑进院子,再转脚进了店的后门。 茶桌边,陆知鸢蹲在地上,在哄一个小男孩:“没事的,花瓶碎了是好事,碎碎平安......” 碎碎平安。 岁岁平安。 ?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