意歌和李叔李婶道别后,高跟鞋踩上湿润的地面,走进伞下。 一点点水滴溅到了她的脚背上。 这个点,又下着雨,各家的门口已经没有人了。 雨水让视线变得不那么清晰,漆黑的天空时不时像是被灯照亮了一下,蒋意歌的头顶被伞挡住,看不见闪电在哪里,只能在天亮过之后听到轰隆隆的雷声。 下着雨比来的时候更冷了。她的身上还披着薄诏的西装。 薄诏一只手撑着伞,另一只手搂着她。 一开始只是虚搂着,身体也难免有触碰。蒋意歌有意往旁边走了走,想拉开一点距离,刚感觉到侧边有雨落到身上,就被薄诏揽了回来。原本虚环着她的手臂直接搂严实了。 夜晚,这么大的雨,又同撑一把伞,蒋意歌放任自己和他这样贴近,看了看握着伞柄的手,又看着沿着伞落下来的水柱。 一丝丝落在脸上的雨带着凉意,给她降温。 他们终于走出了胡同。 到处都是湿的,地面映着路灯、行驶过的车灯、街边的招牌,泛着不同颜色的光泽,有点迷幻。 司机还没到,薄诏带着蒋意歌走到路边的房檐下,“在这里等吧。” 搂着蒋意歌的手松开。 有撑着伞的行人走过,看到两人特殊的打扮,看了两眼。 此刻,两人已经说不上精致了。 蒋意歌的高跟鞋全湿了,裙摆也湿了,贴着小腿。薄诏的鞋子上都是水,黑色的裤腿也是湿的。 他们所处的房檐有点窄,雨一直在往里面飘。 薄诏看到一滴水落在了蒋意歌冷得有点泛白的脸上。 他用伞挡在了他们面前,正好把他们的脸连带着上半身遮住。 外面泛着水光的颜色被伞的黑色遮掩,伞内形成一个逼仄的空间,两人手臂贴着手臂。 吃个饭弄得这么狼狈,蒋意歌有点不好意思,“没想到会下大雨。” 哗啦啦的雨声让她的声音有点听不清。 薄诏:“什么?” 蒋意歌抬起头想和他离得近点说话的时候,他正好侧耳过来,两人更近了。 湿漉漉的水汽里,另一种温热拂过薄诏的耳畔。 蒋意歌近距离看着薄诏的侧脸、鼻梁,差点忘了自己要说什么。她语气如常地重复:“没想到会下大雨,早知道就不来了。” 温热湿润的气息继续拂过薄诏的耳畔。 薄诏听完,和她一样,俯身靠近她的耳边,回了句:“没事。” 也不是多近的距离,就像两人低声耳语一样。 蒋意歌感受到了空气里若有似无的气息,余光可以看到高挺的鼻梁和额前湿了的黑色短发。 倏地,闪电照亮夜空,也照亮他们的脸。 正要站直身体的薄诏看到了蒋意歌脸上被照亮的一抹红晕,鬼使神差地顿了顿。 接着,一声雷鸣,比之前的都要响,像是什么炸开。 蒋意歌没有防备,被惊了一下。她转了转头,对上了薄诏。 两道带着温度的呼吸在蔓延整个北城的水汽里碰到了一起。 这惊蛰的雷,让什么破土而出了。 蓦地,手机响了,像一道风吹散了周围的氤氲。 两人同时动了动。 蒋意歌低头看了眼手机,“我的司机来了。” 薄诏放下伞,蒋意歌的车果然停在了路边。 “我的司机也快到了。”薄诏扫了眼她的唇,“你先走。” 他竖起伞,重新环着蒋意歌走进雨里。 司机本来要撑着伞下车来开门,看到蒋总身旁的薄诏,就没有下车。 薄诏撑着伞,打开车门。 车里的干燥、暖意对抗着外面的湿冷。 蒋意歌停在车门边,要把身上的外套脱给他。 薄诏按住她的肩膀,“穿回去吧。” 蒋意歌存了私心,也想把他的外套穿走,就没有拒绝。 坐进去后,她抬头看了看他,“走了。” 薄诏:“嗯。”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