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女仰起脸,眉目凌冽,毫不掩饰的恨和怒。 心蓦地痛了一下,张多千见惯了宋星澜平时温柔备至的模样,纵使一直以来她对宋星澜的一切都心如明镜,此刻也难免感到心痛如绞。 只怔了一瞬,张多千挑起嘴角,轻佻地笑了笑,明知故问地问:“这么恨我?” 宋星澜眼眶通红,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,憎恶道:“当然!你爸逼死了我妈!你们全家都是刽子手!” 宋星澜是当年凤岭酒业董事长宋凤的女儿。 在凤岭酒业被天河集团恶意并购后,宋凤在整个津苏地区都再无容身之所,她被逼出国,在国外生下了唯一的女儿宋星澜,身体每况愈下,没过几年就郁郁而终。 宋凤去世的时候,宋星澜才满刚八岁,本该是不知事的年纪,但这八年来,她每一天都活在母亲的哀怨不甘与愤恨嫉世中,自然而然地秉承了母亲的遗志,立誓这一生无论付出什么代价,都要让张家人承受他们应得的报应。 这并不是件容易的事。 时过境迁,张家人已经成了新闻报纸上的人物,高高地飘在天上般,并不是普通的凡夫俗子可以触碰到了。 宋星澜为接近张子苓想了很多办法,就在她快要得逞的那次,她遇上了张多千。 比起张子苓那个下流恶心的糟老头,张多千明显要好得多,且对她也有兴趣得多,宋星澜没有犹豫,立刻把目标改成了张多千。 此后,就是陪在张多千身边的三年。 她回洛津时才刚十六岁,没有学上,在社会上漂泊无依的打着工,来到张多千身边后,张多千反而安排她进校园读书,要她努力考上洛津大学。 名义上,她是张多千的小情人,实际上,张多千确确实实地把她当女儿养,从未有过任何越矩的行为。 睫毛颤动了两下,宋星澜截断思绪,心想:那又如何。 上位者的小恩小惠,伪善罢了,如果这么简单地原谅仇人的女儿,日后九泉之下,她又有什么脸面去见自己的母亲?! 风声猎猎,她与张多千面对面而站,距离极近,有那么几个瞬间,张多千的长发被风吹拂,清浅地掠过宋星澜脸颊,呼吸间,尽是曾几何时无比熟悉的洗发水香味儿。 好半天,张多千才“嗯”了一声,淡淡道:“那就继续恨吧。” 她自宋星澜身旁经过,离开前,只留下一句话:“桌上的东西留给你,有什么事打电话给赵律师,放心,我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。” 说完后,她就头也不回地走了,高跟鞋的声音越来越弱。 人走远后,宋星澜才恢复知觉般,失魂落魄地来到桌前。 桌上摆着几份文件。 第一份是名下资产自愿赠与协议,宋星澜一一扫过资产类别,上亿的现金,张多千曾持有的各大集团的股票,名车房产甚至珠宝藏画,现在全都是宋星澜的了。 第二份是由祯河集团签署的协议书,承诺天河集团破产重组后五年内,推出新产品凤岭酒。 第三份是一份劳动协议,只要宋星澜能如期大学毕业,获取学位证与毕业证,她就将被祯河集团录用,并且永不辞退。 怔怔地看着这三份协议,宋星澜仿佛瞬间丧失了所有力气般,蓦地摔倒在地。 分明大仇得报,一切皆如所愿,宋星澜内心却无悲无喜,只余茫然无措。 一阵风吹过,脸上冰凉刺骨,宋星澜随手一抹,才发现泪如泉涌般,一颗接着一颗地砸落于地。 空旷寂静的室内,压抑悲戚的呜咽声愈来愈大,随风盘旋,袅袅散去。 同时带走的,还有纠缠了两代人的恩怨情仇。 第94章 岁末隆冬, 十二月的最后一个周末,裴谨修和池绪去参加了全国数学竞赛的决赛。 仿佛要洗尽世间诸般罪业,洛津已经断断续续地下了半个月的大雪。 走出考场时, 雪还未停,漫天雪花四处飞舞,纷纷扬扬的,染得天地苍茫一色。 时近年末, 某种程度上张家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