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痛快。 “这件吧。”他随意指了一件。 杜姨的目光转去,发现是一件深色衣袍,制式花纹极其简单,仅仅只是衣襟和长袖上头有几道银线绣成的纹路。她将那件衣裳从衣架上取下来仔细打量,道:“小少爷,这次也穿黑色?不穿些鲜亮点的颜色吗?” 宿淮双道:“黑色挺好的。” 不起眼、默默无闻。在这样的场合里,削弱自己存在感、不往那些人面前凑是最明智的选择。 晾干了头发,细细梳理好。礼官在一旁诵念今日来府的宾客,又分明哪些是凡尘的贵客、哪些是仙门的同道。宿淮双垂着眼帘心不在焉地记了个七七八八,又听礼官道:“有几位以往不曾来过的,是从三行原远道而来。江氏是三行原的司常之家,今日到访的是家主的弟弟江送,和府中的小殿下江泫。” 司常,乃是主宰一州事务的氏族之称。仙门不参与凡尘之事,因此每州的司常之家,都是凡人的氏族。然虽是凡人,主掌一方土地,受天道庇佑,也是凌驾于许多仙门小族之上的贵客。 这样的贵客到访,宴席持续的天数看来又要翻上一番。宿淮双只希望缩在角落里头平安度过,无事横生枝节,平平安安地回自己的破落小院。 锦衣上身,有点单薄。但他走了坐了这么久,差不多已经习惯了这个温度,将双手拢在袖中,要跟着杜姨离开。杜姨却看了看他的衣裳,面露心疼之色。 无他,宿淮双实在太瘦了,这样的锦衣套在他身上,许多地方都空空地漏风。礼官不敢将腰身束得太紧,就这么让他出去了,杜姨赔笑道:“能否再为他添置一件冬衣?” 礼官道:“何出此言?其余的少爷、小姐,冬日穿衣都是这样的厚薄,你是想说,我等苛待他了吗?” 杜姨忙低头道:“不是……不是。”拉着宿淮双出去了。 其余少爷小姐也穿这样的厚薄不假,然而他们体内负有灵根,由老师启蒙,可以使用灵力,便可运心诀护身,在秋日也能穿着单衣凸显俊秀窈窕之姿。可宿淮双和他们怎么能一样?他没有灵力,这样的寒天,如何能穿着这样一件单衣赴宴? 她心中兀自着急,宿淮双却道:“三行原,是什么地方?” 杜姨愣了一下,短暂地将注意力转开了,努力搜罗着平日里从同僚那里听见的、对宿淮双所问之地的印象,道:“三行原,是和玉川一样的富饶之地。只有在三行原才能看见九洲的雪山,司常大人住的地方叫随京,听说和玉城一样大……” 她絮絮地说了许多司常江氏的事,比如现任司常如何贤良、如何将三行原治理得井井有条,宿淮双默不作声的听着,眼底隐隐有几分失落。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