势过重?刺入肺腑了?” 姜知妤开始大胆猜测起来。 苏铭又是摇了摇头,“将军有些不适,在里头浅眠,连太医都说他最近实在是有些伤势频繁。他近来又体力不济,如今更应当好好疗养整顿。” 姜知妤的目光落在那碗腾热气的药碗中,短促地叹了一口气。 的确,在邕州时,他那身上的新伤旧疤,看得她都直呼不易。 姜知妤想着,待她今日回府,定要到库房给他挑拣些补血的滋补品好生命人,给他送过去。 “五公主,适才将军在梦中,还……迷迷糊糊唤着你的名字。” 苏铭又在脑子胡思乱想一通:“对了,将军他、他还说,他心口有些难受。” 他绘声绘色挤眉弄眼说了半晌,总算是看着姜知妤的表情从先前的惊恐变得更加急迫,“现在呢?” 苏铭来不及搭话,手上的汤药便已经被姜知妤端起,“我进去看看,你便先退下。” 苏铭点点头,便后退一步,让姜知妤迈了进去。 几个宫娥站在原地,看着苏铭忽然一脸轻松地浅笑走开,面面相觑,不知发生了何事。 秋雨裹着丝丝凉意,令人不经意打起了寒战,姜知妤脚底发出声音似乎也透着粘滞,耳畔里满是外头沙沙的雨声。 姜知妤将药搁置在床头的小几上,便转身去掩一旁不断灌着凉风的窗子。 不用更多解释她也知道,开着窗子本就是为了消散这房中的血腥气,因为她进屋后便敏锐地嗅到了这残留的气味。 听苏铭说了那么多,眼下姜知妤没办法心平气和没有情绪地看着他。 那双如水般的眼眸里,似乎笼罩上江南水乡的满城风雨,委屈而又忧伤,只一眼便让人泛起了心疼。 她轻轻坐在床沿,又替楚修辰盖紧了被子,虽说只是在此避雨一刻,但也想让他多加休息。 楚修辰禁闭双目时,脸上分明的棱角也柔和了许多。 “痛不痛?” 姜知妤静静地注视着他,似乎在自言自语一般,声音极轻。 “你说你,一而再再而三因我受伤,若是失血过多不治而亡,你是要让我内疚一辈子吗?可恶!” 姜知妤不痛不痒地低声咒骂了楚修辰几句。 她并未注意到楚修辰眼眸微启。 楚修辰本就只是浅眠,她在身旁说了这么多话,自然眼下醒了过来。 他眼缝缓缓拢上,继续不动声色地躺着,也想听一听姜知妤对他还要说些什么。 嘴上逞一时口快那般无所遮拦,下一刻,姜知妤还是提起衣袖,一寸一寸地将掌心朝着楚修辰心口抚去。 明明适才在宣室殿里,还能一边流着血,一边安慰她无碍,眼下不还是躺在这,嘴里还念叨着难受。 果真是嘴硬。 姜知妤的手一点点在他胸口上移动,又怕触碰到伤口,又仅仅只是在中衣上摩挲了一下。 带着凉意的掌心才移动至左胸上,楚修辰的左手却忽然抬起,轻轻握住她的腕骨。 又正是在同一时刻,楚修辰抬眼,认真地对上了姜知妤的瞳眸。 楚修辰的声音带着些哑意,淡淡勾着唇畔,“殿下这是准备乘人之危,想做些什么吗?” 楚修辰这话散着莫名的蛊惑,有些做贼心虚的姜知妤偏过视野,“我、我替你盖一下被子,没别的意思。” 炙热的掌心依旧未曾松开,姜知妤也不好推搡,恐触到他的心口,缓缓道:“你醒了,那就把药喝一下,一会雨停了就走。” 楚修辰看着别过脸看向别处的姜知妤脸颊透红,很快便松开了手,缓缓撑着起身,准备服药。 “听苏铭说,你在梦中喊难受,现在看着应该好一些了。” 楚修辰愣了一瞬,这伤口本就不深,他也未有太大的影响。苏铭这是在给他无中生有。越发喜欢胡扯。 姜知妤回过身子,将药碗准备递到楚修辰的手中,却不料他忽然吃痛一般,扬手压在了心口处。 “又痛了?”姜知妤将药碗缩回来一点。 楚修辰声色缓淡,犹如冰泉浸润:“是有一点……” 姜知妤只好举着汤匙,将药亲自送入他唇中。 楚修辰很是平静地受着姜知妤一勺一勺灌着药,面色上仍旧有些面露倦色。 可他心里还是有些欣喜,原来这般的佯装,还当真是能触发她的内疚与担忧。 “不知皇后如今如何了。” 楚修辰最先发问。 姜知妤将勺底在碗沿划了划,继续喂着他服药,弱弱道:“如今宫中都传开了母后在宣室殿行刺一事,父皇暂未作任何惩处,只是暂先将她禁足,派人堵住她的嘴,好好管束着。”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