敲击下属作为惩戒,也未曾从严处置此事。 这些不过是个人作风人品一事,他若是将此事在薛郁离面前提及,她是不大高兴的。 他是当真爱她。 在他年轻时某次行军途中,曾有一次入梦,梦见自己正率军在大显国土交界处,持兵应敌。 不料中了匈奴的暗算,他连人带马坠入山谷,浑身多处挫伤,奄奄一息。 他醒来时,便瞧见一位姑娘正在一旁支起一个砂锅熬着药。 那女子显然身着西域服饰,虽是灰头土脸,却也仍旧难掩五官深邃艳丽。 她的脸印着一旁燃燃腾起的火苗,暖融中带着和蔼。 醒来后,姜湛仍旧觉得梦境是那般真实,连忙画下了那女子的模样。 派人找了许久,直到他被安排着成家立业,也仍旧未曾找寻到那一位姑娘。 而后来的一次御驾亲征回朝之际,他居然当真遇到了那位自己梦中的女子。 闻言她是崇安一氏族的嫡女,姜湛疯魔了一回,不顾礼数便将其带回了皇宫。 他当时不管强扭的瓜究竟甜不甜,只是想着一定要把这位女子留在身边,他会尽他最大的能力去爱她。 他自诩自己偏执,薛郁离鲜少对他笑,他也未曾将给她的爱分给其余嫔妃半点。 这么多年了,他早就习惯了。 姜湛轻声迈入寝殿的时候,却在里头听见了细微的人声。 “哥哥,我好想离开这里,你能不能不要走,重阳宫宴结束了就把我带走吧?” 是薛郁离的声音。 姜湛看着薛郁离发丝稍显凌乱,仍旧穿着寝衣,双目呆滞地看着床头的一副金鱼争食图,自言自语。 “皇后,”姜湛走上前,“你醒来了?” 薛郁离见了姜湛,立即缩到角落,嘴里还不停地说着,对不起,对不起,臣女马上就走。 “阿离,你是皇后,”姜湛看着神志不清的她,眼神仍旧温柔,“你是朕的皇后。” “什么皇后,你在说什么?” “我们还有阿岁,想起来了吗?” 姜湛缓缓伸出手,想着让她有些安全感。 “阿岁……” 薛郁离将一旁的被衾朝姜湛丢去,“你胡说!阿岁从围场走失了,她不会回来。” “……她已经回来了。”姜湛仍旧耐着性子,一点点地解释着。 “她为什么回来?她走了不是很好吗?”薛郁离听到这个消息一下子内心被击垮,“她最好一辈子不要回来!” 薛郁离的手有些抑制不住的颤抖,模样像极了角落蜷缩着的幼犬。 “阿岁是你我的女儿啊……”姜湛起身,准备让侍女再继续熬药,趁热给她服下。 “阿岁不是我的女儿,她就是一个贱婢生的,哈哈哈……” 姜湛背对着薛郁离才起身,身子便忽然一僵。 “你说什么?”姜湛回首,上前扼住了薛郁离的手。 眼瞬间染得通红。 “我为什么要给皇上生孩子,哈哈哈……”薛郁离说到这里会心一笑地看着姜湛顿变的脸。 “我不能再有子嗣,所以还免去了服用避子药,对我来说是件好事。” 薛郁离笑得愈发癫狂。 “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?” 姜湛捏住她的下颌,扣住她张合的牙关。一向待她的好脾气,在这一瞬间消失殆尽。 随后他怒意冲天,拂袖而去,吓坏了凤仪殿内的众人。 他宁愿相信,疯子的话不可信。也不愿意相信薛郁离居然是这般所想。 是恨,还是不够爱? 他思来想去,薛郁离也曾有几个瞬间会冲自己而笑。只不过随后好似认错了人一般,回转了往日的脸色。 无论姜知妤是否是自己女儿,他对她的爱,都不会因此事而减少半分。 终究是父母种下的种种苦果,孩子可有罪? …… 车撵略微有些颠簸,本就困倦的姜知妤瞬间被惊醒。 她的脖子微微侧着,眼前也是侧转的画面。 昨日姜知妤并未睡好,故今日起来时仍旧一副未睡醒的姿态。 可她仍旧是要入宫一趟,还特地让半夏给自己找了一套她的宫女衣裙换上。 脖子有些枕得麻了,姜知妤支起身子,掌心揉捏着自己酸麻的肩颈。 她才发觉,自己适才一直在楚修辰的马车上熟睡着,枕着他的肩膀许久。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