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行的婢女并没有大显女子的常见服侍,故这些日子姜知妤一直穿着一位身量与自己相差无几的婢女的衣裙,连带着自己忍气吞声着忍受着早已沁入布帛的草药气味,甚是浓烈。 姜知妤低着头,看着袖口上繁重的花纹,偷闲一般稍缓口气。 不远处,夏侯景正好独自朝着客栈方向而来。 夏侯苏其实自幼便体弱多病,此番如此迫切想促成和亲便是担忧夜长梦多,倘若夏侯苏的痼疾反反复复下去,或许明年再来显朝求娶公主的,不是王兄,而是他了。 此番匆忙离京,舟车劳顿,夏侯苏的风寒反而越发严重了起来,今日才到了邕州,便昏迷不醒,浑身滚烫如热铁。 离西秦还需几日,而夏侯苏的身子定然是撑不到多番颠簸,而听随行御医的说辞,这一次的病属实严重,凶多吉少。 夏侯景身旁依旧不带随从,独自走在街上,心事重重地摇着头踱步。 却在不经意间,看见了那位熟悉的姑娘,正坐在石梯上发着呆。 夏侯景顿住脚,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。 真的是那位姑娘吗?可她为何会在此处呢? 难不成世界上还有这么酷似的两幅面孔吗? 他谨慎地走上前,这一次十分注意,声音也变得低沉许多:“这位……姑娘?” 姜知妤抬头便看着夏侯景一身石绿色的长袍,身形挺直地站在自己面前。 微风吹向她,一股陌生又熟悉的草药味再一次席卷而来。 “是你?”姜知妤站起,颇有些诧异地看向他,“你怎么在这?” 夏侯景听闻姜知妤这般表态,便确认了自己未曾看错人,摸了一下后颈缓神思索:“我……是西秦与显朝往来通商的药坊公子,所以我才出没在显朝,也会说你们那的话。” 他这一次并不想再给这位姑娘留下一些不太好的印象,原本带着愁容的脸已经很努力地扬起了笑脸。 也是西秦?还真是巧。 姜知妤倒也不是很关于好奇夏侯景的身份,她正准备转身告辞回客栈,便被夏侯景忽然叫住。 “那个……不管你我为何如此有缘在邕州碰面,我还是想和你说一声,抱歉,那一日是我太冒犯了,我不知道在大显这样子是不可取的事……” 夏侯景说到这,耳廓早已刷刷泛起粉色,只觉越发滚烫。 “……没事。” 她此刻并不想去商讨这些细枝末节,原本便不曾放在心上,数日的车马劳顿早就让她疲惫不堪。 更何况。她仍需早日脱身,否则等到了西秦,自己或许便要到那传闻中待婢女都很关心的主子房中了。 属实可惧,可怕。 离开大显的每一时刻,无不让姜知妤愈发想念。 “我……我叫夏侯景,我其实……第一眼看见姑娘的时候,我就喜欢姑娘了,但是我当时愣了一下,你就不见了……” 夏侯景说出这番话时,眼神飘忽不定,不停蜷缩着的手暗示着他心中的紧张。 “随后我又看见你了,担心你又一闪而过,我就冲上去询问了。”夏侯景看着姜知妤站在原地,似乎想认真听他陈述。 夏侯景还是第一次这般对一个女子心动,他平日里总是口无遮拦,如今倒怕错说了一句,对方听完便走了。 “我……”夏侯景顿了顿,“在西秦,我们有一个风俗,便是如果一个人心悦于一人,只要对方未曾定情或者婚配,便可以大胆去追求一番……” 他的语气越发微弱:“当、当然,若是按显朝的习俗,便,没有这回事。” 听他坦言,姜知妤觉察有些滑稽,只不过他想与人m.HzGjJ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