里的原配妻子,追求心灵契合的婚姻有什么错,时代如此,大家都是这样的,天下乌鸦一般黑,渐渐的他们也就觉得自己是对的了。 但大家都是读过书的,知道什么是礼义廉耻,什么是责任担当,这些人心里未必就不懂,自己这种行为的不道德之处,不过是有着个西学的借口来开脱,靠着心理安慰来说服自己罢了。 “是啊,娶了这么个妻子,整日没有共同语言可言,又怎么能不去寻求新的婚姻?” “西人常说,婚姻是两个相互契合的灵魂的结合,就像是亚当和自己的肋骨夏娃,在包办婚姻下娶了这么个妻子,难道是我们自己愿意的吗?” “如果不是家里要求,顾念着年迈的父母亲,我当时是绝对不会妥协,娶那个旧式女子的。” 喧哗声太大,法官不得不敲了好几次手上的锤子,高声喊了几句,“肃静!法庭上不准喧哗!” 然而议论声还是不绝于耳,法官只能当作没听见,提高声音继续问萧肃,“被告是否同意原告的诉求?” 萧肃冷着一张脸,“我行事没有半点不道德,我不同意。” 他现在是真的有苦说不出,以萧肃的自尊心,他是绝对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,把陈知意早就报复了回去,给他戴了不知道多少顶绿帽子的事情说出来的。 只能看着她颠倒黑白,明明他才是最大的受害者。 随着萧肃的发言,台下的气氛再度热烈起来,有人高声喊了一句,“不能同意这种无稽之谈!” 陈知意是一个很遵纪守法的人,具体表现在法庭上,她也十分遵守法庭纪律。 她没有去和台下这些人辩论,她如今只有一个人,不必做这种无用的事。 她只盯准了萧肃,“你没有不道德?外界人人轻视我这个原配,赞你和简容天作之合的时候,你真的觉得自己没有不道德?” 萧肃避开了她的目光,没说话。 而台下多的是为他说话的人,“外界的人难道有说错?你和萧先生的确是不相配,他另外和懂他的小姐追求爱情,这有什么错?” “想来这种不懂自我为何物的封建女人,该是不知道什么叫爱情的罢!” 三番五次的被打断,法官不得不宣布暂停庭审。 陈知意喝了一口水,看到陪审团里除了最后进来的那位女士之外,其余几位看向她的目光,都带着点不喜。 他们在讨论着什么,似乎意见不一致,那位女士站在其他人的对立面,注意到她的目光,还朝她点头微笑了一下。 陈知意回了一个微笑,这种时候,还有一位陪审员是站在她这边的,情势至少没她预料的那么坏。 这次的行事,其实很不符合她一贯的风格,陈知意是一个胜负欲很强的人,她很少做完全没有把握的事情,更别说是像现在这样,和整个社会约定俗成的风气逆道而驰。 几乎注定了会输得很惨。 但没关系,她目光扫过一遍台下那些文人的嘴脸,像一开始那样,安静的等待再次开庭。 法官归纳了原被告双方的争论焦点后,再次问她,“原告是否坚持上述诉求,要求被告登报声明离婚原因?” 他没有具体的再把陈知意那些“不道德”之类的话,再重新复述一遍。 陈知意点头,“我坚持。” 她已经做好了再次被观众席上的那些人,指着鼻子唾骂的准备。 事实也是如此,被揭开了遮羞布之后,这些人几乎都要恼羞成怒了,第一排戴着黑色镜框的男子,冷笑一声后,也不顾念这是法庭,站起来直接说了一句,“不过是一个愚昧女子的胡闹,我看这场庭审,也不必再听下去了!” 声音很大,全场都能听到,他也确实如同话里说的那样,直接站起来,就要拂袖离开来表达自己不屑的态度。 可在他刚走过被告席的时候,观众席里忽然响起了一道十分冷静得体的声音,“庭审还未结束,胡先生这样急着离开,莫非是被某些话戳到了自己的痛处?” 她们是不通洋文,不懂西学,但这不代表她们挤兑人的功夫,就比这些文人差了。 这道不和谐的声音,让这位胡先生的脚步一下子停住了,“笑话!胡某人这一生行得正坐得端,被戳到了什么痛处?”M.hZGJjx.COm